沈墨聲反駁道：“這不是歪理邪。”
“甭管是不是歪理邪，道理是有的。”
沈誠立開口支持閨女，“尤其是市一中的那兩句，尤其深刻！”
舒眉橫了眼丈夫，有點不滿她趁著自己教閨女時趁機刷好感的舉動，見閨女很得意地露出左頰那個梨渦，沒好氣地在她額頭上點了一下，道：“你既然知道了這些，就該避免這種事情的發生才對，而不是把它當作逃避困難和挑戰的借口。”
“我不是逃避。”
姑娘仍然執拗地反駁，，我在學校學的好好的，為什麼還要轉學？”
“行，你覺得自己學習很好對吧？”
“我不是覺得自己學習很好，我還不是第一，不夠好，我隻是覺得我已經很有進步了，就算是在市一中也不一定能有更大的進步。”
舒眉話沒有完，被閨女打斷了，姑娘輕輕擰著精致秀氣的眉毛，如此糾正道，隨即又聲咕噥：“您那樣話顯得我很驕傲自大，但事實上我並沒有這樣。”
沈誠立笑著朝閨女豎起大拇指：“厲害！有理有據！”
沈葆國、彭漱玉和沈誠言夫妻倆也都笑起來，舒眉又氣又笑，瞪著丈夫道：“要不你來跟她？”
“不不不。”
沈誠立趕緊擺手，笑道：“我不是閨女的對手，自愧不如，自愧不如。”
姑娘還真以為連老爸都不過自己了，很得意地道：“我這叫有理走遍下，您這是無理寸……哎呀！”
舒眉在閨女腦袋上敲了一下，才嗔道：“不要打岔，你覺得自己進步很大了，那就來考考你這學期在學校都學了什麼。”
她本來想給閨女一份市一中的試卷做，但此前並沒有想過服閨女這麼費勁，並未準備，於是道：“先英語，市一中不全都是外教，至少英語老師的發音都是沒有問題的，你在鎮二中學的怎麼樣？一段自我介紹給我們聽聽，以後你還要出國留學，口語肯定要多練習。”
“K～”
沈墨俏皮地拖著中式英語的尾音，從媽媽懷裏掙脫出來，花蝴蝶一樣來到客廳中央，用英語做介紹，“y lve and dad，grandpa，granda，unle and aun，I’ yur lvely ……”
她用流利的英語做了一段有點俏皮的自我介紹，雖然其中語法並非都很正確，但的自然輕快，就連在場英語相對比較好的沈誠立和舒眉都不禁露出詫異之色。
隨即聽到女兒完了介紹，似乎想到了什麼，又補充了一句：“Bu，I dn'' an sudy abrad。”
程夢飛英語不大好，沈墨又得比較快，沒聽明白，轉頭問沈誠言：“最後一句是什麼？”
沈誠言想了一下，轉頭看向大哥。
沈誠言沒開口，舒眉已經又蹙起眉頭道：“她不想出國留學。”
她歎息了一口氣，示意沈墨先過來，揉揉她的腦袋道：“你現在還，出國留學不用著急，先轉學的事情。”
沈墨拖著“嗯——”地奶音，趴在媽媽腿上翻著身的撒嬌，最後仰著臉道：“我不想轉學，更不想出國留學，好不好嘛，媽媽求求你啦！我不要去被人當豬養。”
舒眉啼笑皆非，把她提溜起來，沒好氣地道：“什麼當豬養？什麼傻話呢。”
“就是國外那種啊。”
姑娘忽閃忽閃地眨著眼睛，很驚奇地樣子，“你們不知道嗎？”
她左右看了一圈，見爺爺奶奶爸爸媽媽叔叔嬸嬸表情都露出些許疑惑，擺著手道：“我講給你們聽啊，老農場主快要死了，臨終前對他兒子‘現在牧場裏的牛嫌活多，豬嫌夥食差，雞嫌住宿環境差，你準備怎麼處理？’”
“農場主的兒子‘那就讓牛少幹活，給豬加點好吃的，給雞蓋新房子’，老農場主就罵他，‘錯了，給他們選票，讓他們選擇這個農場是你了算還是你媳婦了算，這樣他們就以為自己才是這個農場的主人，你們夫妻倆再引導他們多發表言論，比如這個你當家好，那個你媳婦當家更好，讓他們吵起來，打起來也沒事，隻要不影響幹活就行，這樣他們就會忘記活多不多，吃的好不好，住的怎麼樣了’。”
幾個長輩都愣了一下，一直都顯得有些玩笑樣子的沈誠立眉頭皺了起來，表情也顯得有點嚴肅，問道：“這也是那個房長安告訴你的？”
“不是啊。”
沈墨看看幾位長輩的表情，不大明白為什麼忽然都變得有多嚴肅了，搖搖頭道，“不是房長安的，是魯迅的，在書裏的。”
“胡，魯迅什麼時候過這樣的話？”
沈葆國假意佯怒，和顏悅色地訓斥道：“孩子不許謊話的。”
沈墨不怕爺爺，撅嘴道：“本來就是魯迅的嘛，魯迅還多數人的暴政比一個人的暴政更可怕，就在《魯迅》第一卷的開頭。”
沈誠立笑道：“這倒是魯迅過的，你還真看了？”
“對啊。”
沈墨隱約意識到自己可能給房長安惹麻煩了，開始想辦法給他開脫，“還有偷豆子，摘西瓜，嗯，還有猹跟孔乙己，不過我沒看完，房長安看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