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一臉“媽媽你能不能聽明白我在什麼？知不知道我有多厲害？”表情的閨女，舒眉張了張嘴，又閉上了，差點忘記這是在爸媽家裏，深呼吸來一口氣，轉頭衝沈誠立道：“沈誠立，你還管不管你閨女了？”
“管，管，我肯定管。”
沈誠立其實也有點消化不了，這才分開半年，棉襖的變化太大了，好在基本都是往好的方向成長，他笑了笑道：“墨墨，你吃完飯困了吧？上去睡會午覺，多睡覺能長高，等下爸爸叫你，睡飽了再玩。”
姑娘還不想跟爸爸媽媽分開，撅著嘴道：“我不困。”
舒眉道：“那就去寫會作業。”
“那我還是去睡覺吧。”
沈墨撅著嘴巴往樓梯走去，彭漱玉拉著孫女的手笑道：“走，奶奶陪你上去。”
沈墨依舊撅著嘴，跟著奶奶一塊上樓去了。
沈誠立衝閨女揮揮手，姑娘扭過頭去裝作沒看到，沈誠立又笑了笑，目送著她上樓。
等樓上傳來關門聲，舒眉才輕輕歎了口氣，道：“你看看，這不轉學行嗎？還有你，她才那麼，你當著她什麼學校流水線？”
沈誠立笑道：“你不要著急，聽我慢慢。”
他想了想，先對沈誠言道：“誠言，飛飛，你們倆先把這個房長安的事情再給我，越清楚越好，尤其是之前沒跟我提過的……這子是有點邪門。”
沈誠言笑道：“我基本都過了啊，就差把他看的書單都列給你了。”
沈誠立瞪他道：“那就沒過的。”
沈誠言撇撇著，幹脆跟程夢飛一塊，從房長安入學開始講起，事無巨細，能想到的都，好半晌才講完，得口幹舌燥，又“咕嘟咕嘟”地喝茶。
舒眉聽完之後，又問程夢飛：“飛飛你覺得，這子跟墨墨，關係正常嗎？”
程夢飛失笑道：“他們才多大啊，你這想太多了吧？”
舒眉道：“這子還能用普通孩子的標準去衡量嗎？”
程夢飛也覺得有點道理，想了想道：“關係是挺好的，不過這主要因為他們倆同桌，房長安跟後桌的另一個女孩子關係也挺好……嗯，他們三個關係都挺好的。”
意思是如果房長安隻與沈墨關係很好，那不定有什麼心思，但他跟另一個女孩子關係也很好，這就表明他隻是真爛漫，並沒有這些雜念。
舒眉顯然也認同這個邏輯，聞言表情放鬆了不少，見沈誠立還在思索，問道：“你都問完了，不點什麼？”
沈誠立點點頭，道：“我的意思，如果墨墨實在不願意的話，轉學的事情可以緩一緩，你先別瞪我，聽我解釋。”
“第一呢，這件事情我們倆確實有欠考慮的地方，應該早一點跟她，這樣她心裏麵有一個緩衝，就不至於現在這樣抗拒了。”
“第二呢，公司那邊，接下來這半年肯定少不得要忙來忙去，到時候墨墨搬過來跟我一起住了，結果我們倆三兩頭的往外跑，她一個人在家你放心嗎？不要再給她心裏落差，導致她覺得我們不夠重視她。”
“所以我覺得如果她實在不願意的話，要不就緩緩，讓她把初一上完，明年暑假之後再去市一中，這樣的話一來有心理準備，二來我們也有空多陪陪她，三麼……”
沈誠立似乎是猶豫了一下，才繼續道：“不管以後是接家業，還是她自己搞事業，真正想要在高位站穩的人，太守規矩是不夠的，循規蹈矩的孩子難有大出息，要跳出規矩才能有大視野、大胸懷。”
“墨墨從就聽話，這樣我們固然省心，但如果長大了，還一直這麼聽話的話，實話，我有點擔心，當然了，她一個女孩子，又長得漂亮，不聽話我更擔心。”
“所以掌握一個度就很重要，我原本想著等她到了青春叛逆期，真正要長大的時候再去解決這個問題，不過我很擔心她這樣下去，到時候會不會有點晚。”
“她現在的年紀，我們隻能告訴她要聽話，要乖巧，要守規矩，她還沒到要去學習‘破法’的階段，但是這個時候種下一顆種子，以後我們教她該怎樣去‘破法’的時候，不論從哪方麵來，都是好事。這個種子，我們作為長輩是沒有辦法給她種下的，因為我們首先要叫她如何‘尊法’，之後才能教她‘破法’。”
“從目前來看，這個房長安給墨墨的影響，整體上還是比較正麵的，比如思維、視野、格局，都有明顯的提升，就算有一些偏差的地方，之後每朝夕相處，也能慢慢糾正過來。”
“既然這樣，多相處半年的時間也無妨，讓他把種子種的深一點，結實一點，免得過兩年我們倆一教，墨墨還沒長大，種子沒等到發芽的時候就被淹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