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長安接口道:“我找我們老師幫的忙,已經好了。”
老爺子又點點頭,又問:“那你們家裏的地怎麼辦?”
從容意識到這才是老人的真正目的,道:“我又不是每都開店,家裏種地不耽擱,真忙不過來,我就找人幫忙。”
老爺子沉默了一會兒,歎了口氣,從懷裏麵取出一遝舊報紙包裹著的事物,慢吞吞地打開,道:“我每個月退休的工資都花了,也沒存下來多少,這裏是兩千,你們先用著。”
從容看了一眼,沒話。
老爺子把錢連同著報紙都遞過來,對坐在最外麵的房長明道:“長明你接過去。”
房長明看了一眼媽媽,轉頭把錢接過來,放在媽媽手邊桌上。
從容仍然沒話。
“不管怎麼,搬去鎮上是好事情,錢還不夠的話再想法子就是了。”
老爺子完,站了起來,又背著手慢吞吞走入院中,走出了院門。
從容吃完了東西,沒急著收拾碗筷,盯著那兩千塊錢看著不話,房長安笑道:“爺爺都給了,您收下就是了。”
從容低聲道:“你爺爺是為了地來的。”
房長安道:“您沒鬆口,他不是也把錢給了嗎?”
從容瞥了眼已經跑到裏屋看電視的兩個的,隔著牆自然看不見,歎了口氣沒有再話,起身收拾碗筷。
錢自然還是收了下來。
從容雖然性情寬厚忍讓,但五個子女就自家長期不受待見,時間久了,自然是有怨氣的,並且隨著時間積累,隻會越來越深。
老爺子倒還好,雖然暗裏偏幫不少,但明裏還是比較顧全大局的,從容更不滿的是婆婆。
因為午飯吃的晚,從容等太陽下山又去了地裏,回來的時候已經完全黑了下來,午飯吃得完,都不餓,不過該做飯還是要做。
房長安幫著燒火做飯的時候,奶奶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在廚房外麵,從容看見招呼了一聲,老人“嗯”了一聲,過了會兒才問:“你們都要搬走嗎?”
“不搬走能怎麼辦,也沒人照顧。”
從容故意表達不滿,老人也不在意,又問:“得花多少錢?你們借了多少?”過了會兒,又叮囑道:“掙錢可不容易,別都浪費了!”
沒等回答,又重重歎了口氣:“好好的日子不過,幹嘛又要跑鎮上去?生意是那麼好做的?這一下子要虧多少錢……”
從容起先不話,後來聽著生氣,幹脆道:“那兩千塊錢都在禮物桌上呢,您要不都拿回去吧。”
老人雖然對待幾家子女有偏,但平心而論,在這件事情倒真不是完全的輕重之分,也有思想上的局限,認為二兒子一家都不過日子,現在又整了這麼一出,大概率會把幾個子女的錢都浪費出去,一輩子節儉,黑都舍不得用點燈的老人哪裏能看得過去。
而至於什麼是幹正事,什麼是不安生過日子,什麼是整幺蛾子,這種主觀問題帶一些有色眼鏡是難免的。
不過把錢再拿回去這種事情自然也是做不出來的,老人教一通,也就回去了。
房長安勸道:“奶奶年紀大了,想法肯定跟我們不一樣,您犯不著生氣。”
從容道:“如果換了……算了,不跟她計較這個,越是看不慣,我們越是要過好才行。”
奶奶剛走,房長峰又過來溜達著問起這件事情,顯然是早聽房祿勇的,隻知道要開店,並不知道要買房子。
吃完飯,房長峰的媳婦柳喜琴又來了,還沒走,嬸嬸王玉秀也來了,接著是房祿生的媳婦陳巧巧也來了,然後又來了前院另一個大娘。
連房殿秋找房長安出去玩,也都問起了他家是不是要搬到鎮上的事情,似乎半個村子,至少是他們房姓的族人都已經得知了這件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