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頓了頓,語氣沉了不少,帶著些寒意,“若是他們有錯,您們也知道在下的性子,雖說都是些孩子,卻也不會輕饒了的。”有些人,不怒自威。
還是個孩子嘛,下輩子注意就好了。
管家聽言朝著鬱秋謫點了點頭,走到了一個孩子麵前,“你說說,她怎麼就打你了?”
他躲在母親的身後不敢吱聲,下意識地抬頭看向母親,微微顫抖。
“別怕,你不說,伯伯怎麼知道呢?”管家臉上雖然帶著笑,卻讓人有一種笑裏藏刀的感覺。
“我說的是實話……”那孩子輕聲開口道,“她本來就是沒人要的孩子。”後麵的話越來越小聲,在場的人卻聽得清清楚楚。
鬱秋謫的臉陰沉沉的,不住的把雲衣往懷裏又攏了些。
“這些話,誰教你的?”他提高了音量,嚇得那孩子快哭了,他母親也忍不住趕緊捂住了他的嘴。
“您還真是教導有方。”管家回了一句,向著那婦人行了個禮,轉身走到了鬱秋謫身邊。
“怎麼?其他人,你們也是因為這個?”
這一嚇,周圍的人都不敢說話,抱緊了懷裏的孩子。
“在背後亂嚼舌根的,半夜可是會丟了舌頭的哦?”半夏輕聲說道,不悅地瞥了他們一眼,“上梁不正下梁歪。”
“就算他說的不對,也不至於把他打成這樣吧!”有人抓著一個點不放,硬是要一個說法。
鬱秋謫蹲下了身子,看著雲衣,指尖輕輕描繪著她臉頰的輪廓,小心翼翼地擦拭著塵土和汙漬。
“不至於。”周圍的人自覺理虧,突然不知該說些什麼。
“您送客吧。”鬱秋謫起身拍了拍褂子對管家說道,便牽著雲衣往裏麵去了。
“三爺,給您添麻煩了。”雲衣低著頭,緊緊攥著衣擺。
鬱秋謫抬手摸了摸她的頭,“你不是沒人要的孩子。”
有時候他覺得這孩子乖巧得有些可憐,他也不知道雲衣是怕被責怪又或者不想旁人擔心,總是隱忍許多。
她這個年紀,應該還是在母親懷裏撒嬌的時候呐。
他拉過她抱進懷裏,聽她抽泣著,一顫一顫的,打濕了他的肩頭。
“你是上天送給你母親的禮物,是值得別人去疼愛的。”
鬱秋謫想著,突然記起十歲那年母親病逝,那時候跟雲衣一樣大呐,還不懂事地鬧了好久。
而當年他見到雲衣時,她卻不似自己那般,懂事得很,令人心疼。
管家打發了那些人,站在正廳的門口,不去打擾他們,隻是默默歎了口氣。
管家在雲衣身上看到了鬱秋謫的影子,他當初也是那般受人欺淩。
雲衣哭著累了就在鬱秋謫懷裏睡著了,眉頭還緊緊皺著。
她的母親不要她了,那是該多傷人的一句話啊。
他輕輕拍著雲衣的後背,安撫著她,像一個兄長一樣,把所有疼愛都給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