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笙?”他下意識便念出了雲衣母親的名字,在場的人都有些莫名。
“您認識我的母親?”雲衣的語氣裏包含著難以掩蓋的激動,她幾步到白老爺麵前,想問個清楚。
“這……她隻是我當初路遇時認識的一名女子。”白老爺道,手中的動作又緊了緊,那兩顆珠子盤著盤著也停了下來。
那女子如同天上下凡的謫仙,西湖內的玉蓮,世上任何美好的詞都不足以形容她。
當然,這些是在白老爺心裏的話,他並沒有說出來。
他不會承認,也不敢承認,自己曾如此愛過一個煙花之地的女子。
現在的他風生水起,又何必總想著當年呢?
可他越是這樣想著,便越覺得背負了沉重的負罪感。
“爹!”一個約莫十二三歲的孩子從門外跑了進來,蹦躂著到了白老爺的身邊,撒嬌似的黏著他。
“雲兒回來了?”白老爺寵溺地勾了一下白雲的鼻尖,逗得她咯咯咯地笑著。
鬱秋謫隻覺得有些刺眼,一樣都是他的孩子,憑什麼白雲可以享盡雙親的嗬護,而雲衣當年卻跟乞丐一樣流落街頭。
雲衣默不啃聲地看著兩人,眼裏無盡的羨慕和怪罪。
“既然今日白老爺還有家事,在下便告辭了。”鬱秋謫起身作揖,牽著雲衣離開了。
在車上的時候,鬱秋謫看著她,許久才開口問道:“雲衣?別難過。”
說完又覺得不妥,好像說不難過都是假的吧。
“三爺您在說什麼?”雲衣擠出了一抹微笑,看著鬱秋謫,嘴裏還吃著糖。
甜的嗎?或許吧。
她看向窗外,偶爾有一兩個孩子在街上玩鬧,母親都在身邊看護著,還有的居然還哭了。
有些滑稽,讓她笑了笑。
鬱秋謫開始後悔了,或許這趟生意就不該帶她來。
白老爺站在院子裏,望著那一角天空,深深地歎了口氣。
“老爺?”白夫人扯了件禦寒的衣物給他披上,“入秋了,天氣有些涼了,可別壞了身子。”
他側過臉看了看她,不禁神傷。
白老爺當初承諾了雲衣的母親,許她一生一世一雙人。
卻不成想到家裏會竭力反對他們的婚事。
如果他選擇雲笙,白家就會把他掃地出門。
生存與愛情,他果斷選擇前者。
“你等我,我一定會八抬大轎回來娶你。”這是他最後對她說的話。
也就是為了這一句話,雲笙等了他十年。
整整十年,說長不長,卻因為一次次希望的破滅變得煎熬。
“我好像忘了她。”白老爺輕輕開了口,語氣裏也不知是無可奈何還是其他的情感。
他娶了眼前這個女人,在滿堂賓客麵前,承諾除了雲笙之外的女人一生一世。
好在他做到了,至少沒辜負這一個。
離開雲笙之後的幾個月後他便成了親,後來也有了孩子。
一個名正言順的白家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