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光灑落在一望無際的汪洋,鬱秋謫和父親跟隨著漁民乘船出海,透著淡淡腥味的海風拂過臉頰,伴著絲絲溫暖。
鬱秋謫閉上了眼睛坐在船邊,海浪時不時上湧掃過他的腿,為這個炎熱的夏季帶來了涼爽。
漁民們抬頭看了眼天空,不禁皺了皺眉,剛出海時還萬裏無雲,可此時頭頂不知什麼時候堆起了雲層。
“這天氣跟那娃兒的臉似的,怎的說變就變?”漁民搖著槳穩住了船,往回劃著。
再不返航,估計所有人都得葬在這深海裏,魚沒捕著,倒先全喂了去。
“你往裏坐點,不然海風一吹,船體晃動你該掉下去了。”一個女孩走到鬱秋謫身邊將他往裏拉了拉,頭巾挽起了長發,臉頰因長年吹著海風有些粗糙。
好在五官精致,倒像是雕刻的泥娃娃。
鬱秋謫看著她愣了一會兒,惹得她掩麵笑著。
那一刻她像是白月光一般照進他的心裏了。
一陣顛簸,他脫離了船的邊沿往海裏栽了下去。
鹹鹹的海水灌進鼻腔,鬱秋謫這才反應過來。
可是好像已經來不及了。
脫離空氣的最後那一秒,他看到了女孩驚恐的表情,聽到了父親喚他的名字,語氣裏滿是驚嚇和焦急。
鬱秋謫在海麵上撲騰了幾下,連呼救聲都來不及出口,終是沒了力氣往海中沉去。
風停了,船穩了下來,那女孩站在船邊一躍入海中朝著鬱秋謫遊去。
他看到了一個身影朝自己遊來,像神話中的鮫人那般,人的身形,卻在海中毫無阻礙。
她劃動著雙臂,靠近鬱秋謫的那一刻伸出手抓住了他。
鬱秋謫像抓住了救命稻草,猛的回過神來,跟著女孩隨著水流往上遊去。
浮出水麵的那一刻漁民們放下了繩子讓他順著爬了上去。
還好隻是嗆了幾口水,鬱秋謫猛咳了幾下,好不容易緩了過來。
父親跑上前把他抱進懷裏,眼眶裏的淚水再也忍不住崩潰而出。
那是鬱秋謫自從母親離世之後,第一次見父親落淚,一反常態,不如平日裏那般穩重。
他哭得一顫一顫的,鬱秋謫忍不住抬起手也抱住了他,“抱歉,父親。”
鬱秋謫的餘光看向了剛才救他的人,是船邊跟他說話的那個女孩。
她渾身都濕透了,漁民們拿了條很長的毛巾給她,為她擦幹頭發。
她很美,臉上沒有胭脂水粉的修飾,還帶著水珠,如出水芙蓉般。
女孩發現他在看自己,輕輕一笑,露出了可愛的牙齒。
她像深海裏的鮫人,像陸地上的精靈,可遠觀而不可褻玩焉。
鬱秋謫對她在心裏的定義很高,這是十七八歲的孩子對於心悅之人的第一印象。
相信有一見鍾情嗎?他是信了。
“我叫梁萱,大海的女兒。”她是這麼形容自己的。
梁萱是孤兒,被人扔在了海邊,讓這兒的漁民撿了回去,後來她的養父母在出海的時候遇到了海難去世了。
從那時候開始,她仿佛在鬱秋謫的心底被神化了。
他開始背著家人天天往海邊跑,在海邊上等著,就為了能見她一麵。
梁萱經常隨著漁民出海,他也會等到她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