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風吹動著楓葉發出了沙沙的響聲,秋落樓有些不同尋常的安靜。
慕喬搖著扇子從門口走了進來,看向雲衣,輕輕一笑,“你家三爺呢?”
相識六年,這慕先生像是沒什麼變化,而雲衣已經出落得亭亭玉立,越發精致的五官令慕喬也忍不住誇讚了一番。
“三爺在書房,他最近事情有些多。”她頓了頓,有些掃興地趴在搖椅上,往書房看去,“我都快無聊死了。”
慕喬用力點了一下她的頭,雲衣訕笑著,翻了個身翹起了二郎腿。
“倒真不像個女孩子家家。”說罷便上樓去尋鬱秋謫了。
雲衣對著他的背影擺了個鬼臉。
這小丫頭,倒真是被鬱秋謫寵壞了,一點都不怕人,她家三爺的至交也被處得跟她家中的人一般。
“你來了。”鬱秋謫低頭處理著手裏的事,筆尖飛快地在紙上書寫著,專心致誌。
“跟三爺一比,我還真是個大閑人。”說著,慕喬隨便找了個位置一坐,自顧自的泡起了茶。
來的次數多了,秋落樓裏什麼東西放在什麼地方他都一清二楚。
鬱秋謫無奈地搖著頭,停下了筆,抬頭看向慕喬,“你總向我這跑,也不怕你家那位不高興?”
他打趣著,拖著下巴,筆尖在桌上一點一點。
慕喬端了茶到他麵前,眉眼彎彎,“這可就是你的不對了。”
“我家麟兒賢良淑德,又怎麼會因為這些小事不高興呢?”
“是是是,你家麟兒你家麟兒。”鬱秋謫被這突如其來的恩愛秀了一臉,哭笑不得。
“說正經的,晚上花樓走不走?”慕喬坐到鬱秋謫身邊,壓低了聲音,東張西望的,還真怕隔牆有耳。
“不去,你要去了非被玉麒麟又趕去書房。”鬱秋謫不去理他,抿了口茶便低下頭繼續手頭上的工作。
“嘖,城東的糧店虧損了不少啊。”他推著算盤一筆筆計算著,不禁眉頭一皺。
“最近正值旱災,你家那糧店老板偷偷抬高了米價,你叫誰買得起?”慕喬翻了個白眼,繼續磕著盤裏的幹果,一臉不屑。
“這米存在庫裏不賣,自然是要壞掉的,你說怎麼能不虧損?”
他這一說倒說得鬱秋謫一時覺得驚訝,又認為自己用人不周,不僅虧損了那麼多財產,還差點餓死那麼多人。
實在看不下去便把筆一摔,氣勢洶洶地出了門去。
“誒誒誒。”慕喬在身後跟不上,隻好把話鋒轉向雲衣,“你家三爺要出門了,你還不快很少,真想在秋落樓裏待到發黴不成?”
他有些無奈,在雲衣來之前,每每到秋落樓都是與鬱秋謫品茶下棋,好不無聊,用一個字來形容便是“枯燥無味”。
幸好鬱秋謫撿了那麼個活寶回來,不然還真不知道該怎麼辦呢,不得鬱悶死。
雲衣一聽立刻跳下椅子,屁顛屁顛地就跟在鬱秋謫身後出門了。
慕喬也不慌不忙地在身後走著,一點都不像處理事情的樣子,倒覺得他閑的發慌。
城東的糧店至今為止是城內最大的一家糧店,怪不得他這米價一抬,損失的就不僅是那幾斤米的事了。
鬱秋謫回頭看了一路,歎了口氣,這大街小巷不少人流離失所,就為了賣房子存錢買那些個天價的米。
他氣得咬牙切齒,恨不得到了之後就把那老板給大卸八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