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之我命(1 / 2)

這是後來遇見顏譽的第二個念頭,雲衣整日跟著他,一起上街,一起打鬧,鬱秋謫心底總不是滋味。

管家在一旁歎著氣,苦笑著覺這倆小屁孩倒是一點都不明白三爺的“居心叵測”。

鬱秋謫無奈,看著他倆繞著楓樹跑來跑去。

“這小子跟他父親一樣。”顏譽的父親與鬱秋謫有交情,所以雖說隻大了顏譽六七歲,但也不妨礙他擺出一副長輩的架子。

若不是父親說鬱秋謫能保他顏家,能保他顏譽,他是斷然不願信服眼前這個不過二十有五的男子有多大能耐。

鬱秋謫起身跟管家出了門,囑咐半夏好好看著他們,可別讓他們溜出去惹了什麼事,還著重點了雲衣的名字。

她平日裏最喜歡偷跑出去,一不小心不是摔了人家店裏的瓷器,就是打翻了人家陳年的好酒。

倒不是鬱秋謫賠不起,隻是依雲衣的性格,怕她哪天被人拐了都不知道。

“雲衣你別跑了,追不上你了。”顏譽淡淡笑著,坐在樹底下,眉眼彎彎望著雲衣朝他走來。

“才跑這麼會兒,回頭得讓三爺好好鍛煉你。”雲衣坐到他身邊,靠著樹,下巴抵在膝蓋上,一雙圓圓的大眼睛,忽閃忽閃地望著他。

顏譽有些失神,他家裏的女孩總是敬他畏他,就因為他是顏家的少爺,唯一的繼承人,都是有目的的對他好。

她似乎,不一樣,甚至覺得這個女孩有些可愛,一時間竟想不出一個稱讚她的形容詞。

雲衣又把目光移向了別處,看著院子裏幾盆花飛過蝴蝶,看向屋簷上一隻貓兒懶洋洋地躺著。

“雲衣……”

“嗯?”雲衣聞聲側過頭看向他,滿臉懵懂,令人忽的無法自拔,像時間停止了一般。

顏譽看著她,慢慢湊近,女孩粉嫩的薄唇近在咫尺,脂粉的香味鑽進了鼻腔,還帶著絲絲花兒的味道。

雲衣愣在那兒,不知道該作何反應,隻是等著,等他的下一步動作,心底竟有些小小的期待。

她看過話本裏男女相愛花前月下擁吻的片段,有些好奇,這一刻,她的腦子一片空白。

若是讓鬱秋謫知道她看了些什麼書,必定不會讓她再看了,非燒了不可。

她常這樣想著,偷偷藏著那些話本在枕頭底下。

“雲衣?”半夏在廚房裏喚著她的名字,雲衣猛的緩過神來,紅著臉像被嚇到了一樣爬起來一邊應著一邊超廚房跑去,心跳得極快,像是要跳出來了。

顏譽還撐著剛才的動作,有些茫然,反應過來的時候不自覺地勾起了嘴角,玩味地歎了口氣,靠在樹邊閉目養神。

在顏家出事之前,父親早為他指了一門親事,本要拜堂成親了,誰知道顏家突然出了這麼一件事,婚約隻好作罷。

想來也是諷刺,落魄的時候那群人都跟見了髒東西一樣。

顏譽睜開了眼,眉頭擰成了疙瘩,他始終也忘不了,帶著鬱三爺匆匆趕回時,家中白色的燈籠高高掛起,廳上冷清的靈堂,寫著大大的“奠”字。

他早知父親等不到他搬來救兵,隻是覺得難過,父親離開人世的時候,身邊竟連吊唁的人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