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她道歉?下輩子吧。
雲衣的母親輕咳了幾聲,眼中有些恨鐵不成鋼,也有些心疼。
“你告訴娘,為什麼打架?”
“他們……”雲衣快哭了,深呼吸了一口,穩住了自己的情緒,“他們說我是沒爹的野孩子,是我害得您……”
“害得您生了病,還說您命不久矣,活不長了,我就是個災星。”
她再也忍不住了,崩潰大哭。
這種話她停了許多年了,從記事開始,幾乎所有人都如此評價她。
雲衣的母親如鯁在喉,一時間心碎了一般,跪在她麵前把她擁入了懷裏。
“是娘親對不起你。”
而那位孩子的母親自知理虧,卻還是說著風涼話,“這不過孩子之間玩笑打鬧,至於把我兒子打成這樣嗎?”
教書先生咳了兩聲,示意她安靜下來,多說多錯,隨即對雲衣母女的語態也緩和了些,“子不教母之過,你們兩位母親都有過錯,這件事便到此為止吧。”
雲衣的母親起身向教書先生道了聲謝,再不去看那對母子的樣子,仿佛隱形人一般。
雲衣在離開前,也狠狠地剜了一眼那位母親,嚇得她不禁背後涼了一片
雲衣的過去是場噩夢,活著的每一分每一秒,對於旁人來說亦是一場玩笑,亦或是一個災難。
雲衣癱坐在那,嗓子裏像堵了一口氣,怎麼也說不出話來。
慕喬深深歎了一口氣,剛想往門口走去,玉麒麟便急匆匆地趕來了,“怎麼回事?雲衣呢?”
雲衣聽到她的聲音,條件反射地抬起了頭,看向門外的玉麒麟。
玉麒麟也一眼看到了她,邁著急促的步伐來到了雲衣身邊,二話不說就把她摟進懷裏。
她的身上有一股好聞的味道,雲衣想著,十分熟悉,又早已忘了在哪曾不止一次沉迷於這個香味。
她沉浸於這個感覺,無比的安全。
雲衣再也忍不住,哭得像一個尚在繈褓的嬰孩,撕心裂肺。
“別怕,告訴夫人,到底發生了什麼?”
雲衣吞吞吐吐地抽泣著講完了這一經過,還不停吸著鼻涕,一抽一抽的。
玉麒麟淡淡笑著,抱著她到一邊休息。
“別害怕,三爺他吉人自有天相。”
一旁的人不禁感歎著玉麒麟果然和慕喬是一對夫妻,連安慰人的話都是如出一轍。
“先生去幫著找了,三爺很快就會回來了。”
雨越下越大了,似乎沒有半點要停的意思。
鬱秋謫覺得眼前頓時一片模糊,也分不清是因為夜晚沒有燈光,還是因為傷口感染引起的一係列症狀。
他放棄了掙紮,待在原地默默等死。
雨在陷阱裏聚集起了水窪,很快就會沒過鬱秋謫的腳踝。
而這個時候,方圓十裏哪還有什麼人顧得上他。
就算慕喬這時候命人來找,估計也是無濟於事。
他徹底失去了知覺,向一旁倒去,像斷了線的木偶,倒在了一邊,緊閉著雙眼,任憑雨如何瓢潑,又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