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節 抗戰第一槍(1 / 2)

王鐵漢作完動員,參謀陸機分配好任務。隊伍隨即開出。

“嗚——”隊伍剛分開,天空中就傳來重磅炮彈,摩擦空氣,令人恐怖的聲音。警衛員大喊一聲臥倒,王鐵漢身邊的二名警衛,將王鐵漢撲倒,死死的壓在身體下麵。

轟隆一聲巨響,重達二百公斤的彈丸,落在前方五十米處。王鐵漢感覺地麵猛的一震,整個人就被彈了起來,地麵上鬆散的泥土,往空中彈射,灌進了嘴中。胸部像是被重錘猛的敲了一記,身體好像不是自己的。猛烈的爆炸聲,震得耳朵嗡嗡直響。再也聽不到別的聲音了。幾秒後,臣痛傳來,五髒六腑猶如翻江倒海。鼻血湧了出來,混著泥沙,竟是黑色的。喉內作嘔,但吐出來的卻是一口血。

王鐵漢推開臥在自己身上的兩名警衛。提著槍,晃晃悠悠的站了起來,低頭看去,發現這二名警衛員仍沒有動靜,一左一右仰天躺著,身上沾滿了泥土,七竅流血,看來是不行了。

“兄弟,走好!”二滴熱淚從王鐵漢的虎目中流出。

再看前方,借著火光,王鐵漢看到了一個可以放進一輛坦克的大洞。以這個大洞為中心,輻射狀的躺著一大片人。距大洞最近的,幾乎什麼都沒有了,隻剩下一大片血肉沫,稍遠一點,是一些殘肢斷臂,猶如修羅地獄。再遠些,是缺少“大零件”屍體。有的沒手了,有的沒腳了,有的身體完好,腦袋卻隻剩半邊,有的腸子劃拉一地。

最外圈,也就是相當於王鐵漢距爆炸中心的位置,躺著一圈相對比較完好的軀體。大多數死了,隻有少數還在痛苦的呻吟著。

五十米以外,大多數人都活著,現在已經站了起來,茫然的注視著眼前的一切。有不少人,兩耳流血,想必是鼓膜震破了。

先前,日軍的重炮轟擊619團、621團時,由於隔得遠,王鐵漢沒有感到這重炮的可怕。當這光彈丸就重二百公斤的炮彈直接落到這裏時,王鐵漢心都被“震”碎了。

“這一炮,報銷了我一個連。”

王鐵漢從懵懂中醒來,悲痛莫明,卻流不出眼淚,大腦嗡嗡直響,仿佛那爆炸聲,仍在轟鳴。

艱難的舉起槍,朝天放了一響,王鐵漢大吼一聲“殺!”

團長衝出去了,盡管很多人,現在仍沒有恢複聽覺,也不知道團長在喊什麼,本能的跟著衝過去。(注1)

620團沒衝多遠,就與一隊日軍迎頭撞上,王鐵漢甩手一槍,打倒了當頭一個鬼子。隨後兩隊人馬,各尋掩體,展開了激烈的巷戰。

鬼子一個班,就配備了一挺歪把子機槍。排裏還有擲彈筒。當麵的鬼子,用三挺輕機槍,壓製住620團。炙熱的子彈,嗖嗖的從620團的戰士們頭上飛過。

鬼子的槍法很準,在八百米外,都能準確的命中敵人。而中國軍人由於營養的問題,很多人都有夜盲症,一到晚上,就什麼都看不見,隻能依靠炮彈爆炸時的強光看到一會。在這種情況下,槍自然打不準。

甫一交戰,620團就出現了死傷。

躲在掩體後麵,就算不露頭,也難保安全,鬼子的50擲彈筒,在經驗豐富的老兵手中,操縱著,命中準確率高達95%,發射速度也快,每分鍾能打二十發。620團又因此損失了不少。

王鐵漢躲在一堵被炸塌了的營牆後麵,指揮作戰。他覺得日軍的火力猛得讓他喘不過氣來。子彈在頭頂嗖嗖的飛過,擲彈筒的50彈,不時拉長著哨聲,從天而降。黑暗中,中彈弟兄的慘叫聲,不斷傳來。死了的,叫一聲,就歸於永恒。沒死的,則抱著傷口,在地上打滾。一聲聲,撕心裂肺。極大的打擊著620團的士氣。

這一場遭遇戰,中國一方雖然人數遠多於對麵的日軍,但短時間內,拿對方沒有辦法。

參謀陸機,冒著槍林彈雨,尋了過來。但不知團長在哪。直到走到團長二十米之內,聽到團長的熟悉的吼聲,才循聲找了過來。

“團長,我們撤吧。”

“不殺幾個小日本,怎麼對得起死去的兄弟?”王鐵漢道。

“參謀長榮臻來電話了,質問我們為什麼不撤出?否則要我們負一切責任!”

“你告訴他,我們620團的全體將士,誓與北大營共存亡,在兄弟團沒有安全撤出之前,我們決不後退一步。”

“團長!”陸機用他身平最大的音量吼了起來,聲帶哭腔,“違抗上級命令的後果,難道你不清楚嗎?作為革命軍人,首要的是服從命令。”

“我沒有不服從命令,我不歸他直接指揮。除非旅座給我直接下令。”

榮臻為東北邊防軍參謀長,少帥不在,他是代司令。此時他已得到了少帥的指示,他是在執行少帥的命令。雖說不歸其直接指揮,但旅長聯係不上,非常時期,越級指揮,也未償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