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平張學良公館。
“少帥,土肥原賢二求見!”
“不見!”張學良斷然拒決。
土肥原賢二曾經當過老帥的顧問,他借著這個身份,深入了解中國,尤其是東北的局勢,他比許多中國人了解得還多。他不但能夠說一口流利的北平話,還會好幾個地方方言,是有名的中國通。九一八之後,隨著真像被批露,越來越多的中國人意識到,土肥原賢二是九一八事變的元凶之一。像這樣的一個奸寇,張學良如何會給他好臉色看呢?所以,一聽到其名,就厭倦得如同踩到了大便。
不過,在此非常時期,土肥原冒著風險,秘密來訪,這背後的文章肯定也不小。再加上,東北軍係裏,有許多親日軍官。他們對曾經留學過的地方,仍有很深的感情。雖然張學良一直不見,但土肥原不斷的托人找關係,今天找到了張學良的親信,東北邊防軍司令長官公署參謀長榮臻。
榮臻這幾天,見多了說客碰釘子的事,他今天來,早就預見了會被張學良拒決的下場。所以,早想好了對策。勸道:“聽說,此人帶著和平的意圖而來,少帥……”
“和平?”張學良暴燥不安的情緒猛的一清,片刻之後問道:“參謀長,難道日軍的形勢真的險惡到了,需要乞求和平的地步了嗎?”
“據在下所知,關東軍殘部已被義勇軍重重包圍,而日本援軍卻遲遲不能撕開義勇軍獨立師的防禦,再加上我軍十萬大軍一到,日軍更不能能逃出包圍圈。關東軍的滅亡,我們收複東北,是遲早的事。如要談判,現在是最好的時機。”
“哈哈,父帥在天有靈啊,在天有靈……”張學良喜極而泣。張作霖怎麼死的,東北怎麼丟的,這背後都是日本人的陰謀啊。張學良沒有理由不恨日本人。這幾天,每當有人在他的耳邊說,日軍要完了,東北軍即將光複東北,少帥總要興奮得發瘋。
“少帥——”榮臻停了一下,看了一下張學良的臉色,接著道:“有一句話,不知該不該說。”
“你我就像兄弟一樣,有什麼不能說的?”
“東北光複了,不知光複之後,是姓張呢,還是姓衛。”
榮臻這句話說得很慢。每一個字都猶如千斤重錘一樣,砸在少帥的心頭。是啊,姓張還是姓衛呢?雖說張家父子經營東北幾十年,樹大根深。但這場變故,讓張學良大失民心。義勇軍趁機雄起,其實力怕是與東北軍不相上下了。如今他們又占了光複東北的天大功勞,以後,民心是向著義勇軍,還是東北軍,還真的很難說。這個根本性的大問題,一直在困撓著張學良,讓他寢食不安,所以,催促部隊加快行軍速度的電令,一個接著一個……與此同時,義勇軍想脫離少帥指揮的意圖越來越明顯,勒令義勇軍讓城的電令,早就發出了,然而義勇軍至今沒有任何的消息。
與老奸巨滑老帥不同,少帥的情緒,每一點的波動,都寫在了臉上,被榮臻看了清清楚楚。他見張學良如此情緒,知道鐵已經熱了,趁熱打道:“屬下不敢隱瞞少帥,昨天土肥原曾秘密私悟過屬下。屬下,為了弄明白日本人的底牌,所以,大膽的會晤了他。他帶來了日本陸軍部的和平願望。他說,隻要我們放關東軍一條生路,中日兩國達成和平協定。日軍將轍回到九一八事變之前的駐地。所有的一切,恢複原狀。”
“這就是他們的底牌?”張學良聽了大喜。
“還不止這些,”榮臻道,“土肥原私與屬下說,關東軍司令官,願與我軍一起,消滅叛軍……”
十分鍾後,穿了一件風大衣,剃著一個鋥亮光頭的土肥原步入了密室。張學良以勝利者的姿態,開玩笑道:“土肥原先生,你們戰無不勝的軍隊,很快就要像你頭上的毛一樣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