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才八班的胡少海又被冷槍打死了。連裏決定,組成我們自己的警戒線。我們不能完全靠他們戰鬥部隊來警衛。這些猴子實在太神出鬼沒。你馬上跟我走。”
“是,連長。”簫劍說完回頭對戰友們笑了笑,還特別看了看班副,雲南兵郝得勝,對他促狹的擠了擠眼。氣得這個6年軍齡的老兵恨恨瞪視著他。
簫劍從豎立在一旁槍架上取下了自己的56式半自動步槍,快步追上已經快走到車間門口的連長。
“唉,連長。讓我去警戒,那得多給點子彈吧。我就十發子彈,不夠啊。”簫劍笑嘻嘻的對連長說。他們作為工程兵,與戰鬥部隊不一樣,每人隻配發了一彈匣子彈,外加兩顆手榴彈。
“你不會到他們那裏去拿,我這個時候怎麼給你。”連長頭也不回回答一句,匆匆到其他作業點去征集警戒隊員。
“行,有你這句話就夠了。”話音未落,簫劍已經溜了回去。
“報告班長,連長命令,讓我回來征集子彈。”還沒等到班長答應,簫劍已經開始在戰友們放在一邊的槍帶裏飛快搜羅子彈。
戰士們此時正緊張的在班長帶領下埋放炸藥,根本無暇顧及簫劍的搜刮,隻聽到班長傳來一句話:“別都拿走,給我們留下點。”
“噢,我給你們每人留下三發。”簫劍站起身就往外跑,順手把班副的一枝56式衝鋒槍帶走。
“哎哎,你怎麼把我的槍帶走,那是我的——”後麵傳來了郝班副的急叫聲。
“留著給你當燒火棍使啊——”遠遠傳來簫劍的回答。郝班副氣得哇哇大叫,而兄弟們卻在旁邊發出嘻嘻的竊笑。
簫劍不久就加入了已經征集好的警戒隊伍。七八個連長指定的優秀射擊手聚集在一起。
“走——。”連長一聲令下,戰士們拿起武器向鎮外走去。
這個槍械修理廠建造在一個風景秀麗的小鎮上,它西北方向是已被我軍占領的高平,一條勉強可以看做公路的山間道路從高平通到這裏,然後拐向南方,通向越南的腹地。東北方向是綿綿不斷的大山,最高的海拔將近1000米。鎮子東南麵有一個小山包,可以俯瞰整個小鎮。連長懷疑,今天射入鎮裏殺死自己戰士的冷槍子彈,就是在這個小山包上射出。現在,駐守小鎮的步兵連已經在東北山巒搜查。遺憾的是,搜索了幾個小時,什麼也沒有搜到,甚至連新彈殼也沒有找到一個。越南人消滅了任何蛛絲馬跡。
步兵連開始向更遠的山區搜索,連長怕那些神出鬼沒的越南猴子又從什麼洞穴裏爬出來,再給自己埋頭工作的戰士一次襲擊。如果那樣,自己連隊的士氣將受到極大打擊。所以,支委會決定,派出自己連裏幾個最能射擊的戰士守候在這個山包,阻止越南人的再次襲擊,直到任務完成。
簫劍一聽自己被安排擔當這項任務,心中竊喜。不知怎麼,簫劍感覺自己天生就是一名真正的戰士,喜歡戰爭。對工兵作業,簫劍感到沒勁。尤其是雖然參加了對越戰爭,但隻能充當非戰鬥人員執行任務。
嗨,當初如果被分配到戰鬥部隊,那多帶勁。現在自己就可以衝鋒陷陣,殺敵斬寇。
現在自己被連長挑選擔當警衛,不必再去做那些雞毛蒜皮的事。簫劍默默祈禱:猴子啊,猴子,你們千萬別被這個步兵連嚇壞,溜出這一帶地區。你們好歹也留給我一個開槍的機會。
簫劍蹲在一個彈坑裏,連長就在他身旁另一個彈坑。這個小山包當初在我軍攻打鎮子時,挨了一些炮彈。四周一片寂靜,還下些零星小雨,芭蕉的大葉不時傳來滴答滴答的雨滴聲。渾身都是濕漉漉、黏黏糊糊,令人難受。但簫劍仍然感到很亢奮。
站在這個可以看到全鎮麵貌的高地上:山下都是來來往往的解放牌汽車,一車車向外運送著從工廠裏卸下的機械裝備。透過從連長那裏借來的望遠鏡,簫劍看到,鎮子裏那些蹲伏在自家陋屋門沿下的越南老婦和孩子,眼神中都露出無奈和憤恨。再向鎮外的山巒看去,一隊隊步兵成戰鬥隊形在樹林中時隱時現,嚴密的搜索那些溝溝坎坎。
簫劍四處觀察一下後,開始縮回彈坑擺弄起那杆56式衝鋒槍。在國內營房,他們作為工程兵,槍都是鎖在槍櫃裏,鑰匙被班長帶在身上。偶然趁班長安排擦槍,才有機會用香煙賄賂班長,以幫擦槍的名義把玩一下班長的衝鋒槍。郝班副的那支就根本別想。那家夥是絕對不可通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