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赦聽見後方傳來的女孩特有的清靈嗓音，以及那聲新挖掘出來的哥哥，手指微微彎曲，來到卷毛等人麵前。
“誰是你妹妹？”少年眸色晦暗，正慢悠悠地將袖子再往上卷了一圈，冷白的膚色在陰沉的空中更加奪目。
“啊？”卷毛愣住。
“嗬。”
南有瑜其實特喜歡圍觀江赦動手。
因為他的出招比起一些妖也不遑多讓。
快、準、狠。
若是被他鉗製住，那是絕無生還逃脫的可能，招式幹脆利落，毫不拖泥帶水。
她記得，他們第一次見麵就打了一架。
那時她才知道，原來人類中也有這麼厲害的高手，可惜是人類，太可惜了。
後來不打不相識，一來二去的，兩人就看對眼了。
南有瑜現在想想，十分慶幸自己當年路子野，有架打就愛往外跑，否則，又怎麼會遇見江赦呢。
還好遇見了。
那邊，江赦嗬了一聲後沒再與他們廢話，猛地伸出手拽住卷毛的衣領，一膝蓋頂上對方的肚子。
卷毛沒有料到真有這麼狠的小子，二話不說就是剛，當場就沒反應過來。
當然，待他反應過來的時候，人已經痛地“唉喲”一聲，手忙腳亂隻想捂肚子。
然而，江赦並不給他這個喘息的機會，手肘發力將他往身旁那幾個想要衝上來的人身上一甩，水泥路上直接就倒了一片。
“……我他媽。”
卷毛躺在地上痛苦呻吟，五髒六腑好似被刀絞一般生疼。
現在的學生都這麼能打的嗎？
他們出門才是沒看黃曆，泡個妞還要遭受這種無妄之災。
江赦走過去一腳踩上卷毛的胸口，微微低頭俯視道：“亂認什麼妹妹？”
黑衣少年眉目鋒利，眼尾細長微微上挑，隱隱布著嗜血的紅血絲，整個人散發出的氣息冰冷、陰暗、如墜深淵。
卷毛感到胸口的壓力，差點氣都喘不勻：“操……”
聞聲，江赦表情不變，腳上卻加重了力道。
“啊——”
卷毛慘叫一聲，無力呻吟道：“……我……錯了，錯了。”
旁邊那幾人見勢不對，連滾帶爬地起身就想跑，江赦頭也不回，半張臉埋入陰影中。
“誰允許你們跑了？”
此話猶如千斤，將那幾人釘在原地。
沒想到最後是這麼個發展，吃瓜群眾們都看呆了。
蒼天有眼，終於來人收拾收拾卷毛這幫惡霸了。
江赦今日的心情似乎很不好，渾身想要動手的戾氣完全不加掩蓋，連那邊牆角站著的南有瑜都感受到了。
當場，她心底“咯噔”一聲。
曾經她不是沒見過江赦動手，但那時候他更多的是不經意間逗你玩的血虐，氣勢能唬人，卻沒有快要變成實質的煞氣。
而方才那一瞬，明顯與曾經不同。
她甚至有感覺，江赦會殺了他們。
“哥哥。”南有瑜喊道。
江赦正要抬腳的動作頓住。
南有瑜跑過去拉住他的手，“別管他們了，我們去吃飯吧。”
她的聲音不自覺放軟，軟到了少年心底。
刹那間，江赦渾身的戾氣偃旗息鼓，恢複了最初生人勿進的冷淡。
這層冷淡，卻宛如寒冬回了暖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