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有瑜皺著眉，也不擔心對方耍什麼花招，反正人類沒有一個是她的對手。
二人同一次心平氣和地坐在石階前。
“你怎麼回學校了？”
南有瑜率先開口。
石筱道：“我知道你不想再看見我，所有人都一樣。”
南有瑜嗬了一聲：“莫非你做出過那種事，還乞求得到大家的原諒，再既往不咎不成？”
石筱回答得很快：“我沒這麼想，我自己也覺得自己惡心透了。”
對方如此自貶，南有瑜反倒不知道該如何說話了。
這種情形是始料未及的。
還以為自己有生之年都不可能再遇見這個人了。
石筱靜靜直視著前方開得正嫩的薔薇。
“我給你講一個故事吧。”
南有瑜不難猜出這個故事是關於誰的，心裏也不是很抗拒，便默默聽了下去。
石筱的聲音好似穿透了雲層，寂寥空悠。
“石家，是蘇城第二大官宦家族，在那裏麵長大的直係孩子，從小便能得到最好的照顧。也讓他們知道了，他們生來便是高人一等的。”
南有瑜並不喜歡這種教導方式，否則，也不會養出石筱這種目中無人的女兒。
石筱自嘲地笑了笑：“我也一直是這麼以為的。”
她頓了一下，語氣驟地染上憎恨：“誰知道，那個地方，才是世間真實的地獄。”
南有瑜淡淡道：“生在那樣的家庭，總要付出些代價。”
那些風光無限的家族，內裏，總會有些不為人知的秘辛。
裏麵無一人可以幸免。
小魚兒見得多了。
“或許吧。”
石筱沉默了一陣。
就在小魚兒以為她不會再說話的時候，她又開口了。
“你知道嗎？在我十二歲之前，我以為我們一家都是幸福的，哪怕是我那個剛出生的弟弟，我也很喜歡他。”
南有瑜都不太相信這句話。
“我以為這就是真的，就算我和我爸媽見麵比較少，我也願意相信他們，是真的愛我的。”
石筱慢慢地抬起頭，似乎深呼吸了一口氣。
“可是，你知道，在我十二歲之後，我那表麵光鮮亮麗的爸爸做了什麼嗎？”
這次，掩藏在平靜語氣下的，衝天的恨意，似乎更為濃烈了。
南有瑜忽地有種不好的預感。
石筱緩緩轉過頭，望著她，那雙無神的瞳孔空洞而沒有絲毫焦距。
說出的話宛若與她無關。
所敘述的，好像不過是別人的事而已。
“你知道亂倫和**的意思吧？”
南有瑜睫毛顫了一下，心神猛震：“你……”
這兩個詞，讀過書的人都能明白是什麼意思。
正是如此，她才不敢相信。
許多家族的大人物有這種嗜好，她也不是沒聽說過，可是在家裏亂搞，這還真鮮為少見。
那些人就算真的沒有心，哪怕是對至親之人殘忍無情至極，可也會自持身份，真正令自我都惡心的事情，那是不屑於去碰的。
沒想到，隻是，人性挖掘得不夠深入而已。
石筱嘴角動了動。
“我那個爸爸，先是對我下手了，後來，連我那年幼的弟弟也沒放過。”
“這種禽獸，怎麼還能活得好好的啊。”
“他該死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