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晉太元三年七月己卯年朔,兗州刺史、南徐州刺史、建武將軍、北府軍督、持節督江北諸軍事謝玄告偽秦苻逆書。
自光熙以降,永嘉之亂而中原陸沉。爾等諸胡竊取神州,以至白骨遍野而兀鷲翀於霄漢。爾等諸胡不服王化,屠漢家子弟以為樂。淮北本沃土豐饒,而今赤地千裏。此番光景,見之無不泣涕漣漣。
諸胡暴戾,恣意妄為。饕餮放縱,傷化虐民。禽獸之行,在於聚麀,人倫之體,別於內外。
使北地漢家之子,戰戰兢兢,如臨深淵。
使南渡衣冠之士,忠憤填膺,有淚如傾。
今朝王師北上,劍氣衝而北地平、驅狂胡而定六合。
爾等狂胡若負隅之頑抗,則王師既至必玉石俱焚。如順應天命以降王師,則保家室不失。天運浩蕩,順之則昌、逆之則亡。爾略陽苻逆,豈敢抗國朝天威以行叛亂之事。本應大軍擒爾,斬之以儆效尤。而今官家仁愛,與爾生路。切不可一意孤行以拒王師,有負官家之所望。
而萬望時窮勢屈之時,委質虜廷之漢家子再三思量。天經地義,華夷之辨甚明於心;木本水源,忠孝之良節義自在。至如胡人,受國朝之豢養,卻不思反哺之事而摧殘華夏之土。爾等乃深服教化之漢家子弟,豈可於胡人鞍下屈身?
且看北地之境遇,父兄既受其刑毒,妻女甚被其宣淫。爾二三子弟,尚為帳下之奴;百千弱女,竟作胡中之婦。報仇雪恥,豈待異時;歸正反邪,端在今日。
再告其餘之雜胡,爾等雖非華夏之族,如願改衣冠而服王化亦為國朝之子民。
故谘告爾,想宜皆知。”
劉裕奉謝玄的命令洋洋灑灑得寫下這篇簡短的檄文,一旁的鄭馨一邊看一邊臉色在不斷的變化起來。
“唉,還真是不太想打仗啊。不過這幫子胡人欺人太甚,亂我中原日久。如不引軍北上痛痛快快的戰一場,還當我漢家無人呢!
隻不過啊,這一打仗就要生靈塗炭。不管是胡人打胡人,還是漢人打胡人。這受苦得還是百姓,真盼望著有朝一日能夠讓諸族和睦、天下歸一啊。別管是胡人亦或是漢人,隻要能夠安安分分的就好了。”
“我說寄奴啊,前幾日看你的詩文還以為你是個純粹的漢家北伐者呢。現在居然還能憐惜我們這些胡人的性命了,還真是讓小女子刮目相看呢~”
“我不是跟馨兒說過嘛,我劉寄奴想要北伐、想要驅趕胡人隻是看不慣這幫子雜碎欺淩我們漢家子弟罷了。我劉寄奴身為漢家子,自然應以漢家王業為基本。如若有朝一日,我劉寄奴親率大軍北定中原。那些不服王化之雜胡,自是不必手軟。
至於真的有天下歸一那一日,那些服從教化的胡人又與我們漢家子何異?所謂夷狄入華夏,則華夏之。皆是百姓黎庶,我身為國朝將佐自然應萬分憐惜,不應有偏頗之處。皆是父母生養之人,又何來高下之別呢?不知馨兒是否認同我的觀點,我可是都不敢把這番話說出去呢。”
到底是後世來的思維,他劉寄奴深受大團結教育還是幹不出這個時代那些種族報複的事情。就算是在東豫州處理那些胡人俘虜,也都是交給孫無終或者檀韶去處理。他自己都是不願意去想,也不願意去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