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得到學會的敲門磚,瑞恩隻能硬著頭皮接下了這個差事。
好在離那些孩子們音樂課結束還有一點時間,瑞恩還能為他上課的內容稍事準備。很多在現代課本上引為常識的知識都還有待發現,因此他的思路根本無法在這個時代完整地講授出來。
他必須得杜撰一整段思考和發現的過程。尤其是,需要說服旁觀的安托尼亞,他是如何在獲得顯微鏡之前預見到微生物的存在的。
他對著安托尼亞提供給他的空白稿紙抓耳撓腮了很久,卻一個字也沒有寫出來。一直到那些學生們推開這間禮拜堂的門,他都沒有擠出哪怕一行草稿。
安托尼亞已經做好給瑞恩打圓場的準備了。卻意外地發現他鎮定自若地站上了講壇——也就是那個圓形的小坑。
她適時地出來為她的學生們做了介紹,艾利塔發現瑞恩站在講壇裏有些意外,興衝衝地看著他。
好在瑞恩在談及學術問題的時候思路清楚,口齒伶俐,再沒有出現像上次那樣一開口就緊張到出不了聲的情況。
“你們都見過動物、植物,或許你們見過最小的動物就是嗡嗡亂飛的果蠅或是夏夜的螢火蟲。但是有沒有更小的東西呢?小到我們根本看不到。”
瑞恩從最基礎的地方開始講起,逐步延伸到動植物的疫病和人類的大瘟疫。“因此我們猜測,這種疫病是通過某種無法直接觀察到的方式傳播的。
“但不僅僅是駭人的瘟疫。用同樣類似方式傳播的還有許多好的東西。就比如春天的花粉……”瑞恩又講到了同樣以空氣為載體的花粉和孢子。他刻意地模糊了微生物與孢子的分類,隻是著重在“通過空氣傳播”這一點上來引入。這些說法有些已經被人們所接受,因此大大提高了瑞恩說辭的可信度。
“不僅僅在空氣裏,在土壤中、在水中也同樣存在類似的……”
經過了這些鋪墊,瑞恩終於闡釋清楚了自己的思路來源。雖然有些牽強但是多少也算符合基本的邏輯,這才能夠切入正題。
安托尼亞拿了一隻筆,在旁邊認真地記錄著。底下的學生們看到連修女都如此認真,自然也不敢走神,禮拜堂裏隻有刷刷的筆尖摩擦紙張的聲音。
“為了驗證我們的猜想,我們邀請了馬尼恩最負盛名的製鏡師為我們打磨並組合了一整套設備,好讓我們能夠深入微觀的世界中去。”
好在他獲得顯微鏡之後的大部分實驗都是在亨利的工坊裏完成的。因此這一段可以胡亂編造。他把列文虎克觀察雨水、汙水、河水、井水和血水的經曆改頭換麵嫁接在了自己的身上。當他描述到汙水裏密密麻麻遊動的小蟲時,底下發出了一陣驚呼。
既然已經觀察過了這麼多種液體,酒水被列為了候選也是順理成章的事情。
“正如鹿以草料為生,蚊蟲以血液為生一般,這些微蟲一樣需要攝食。潔淨而清澈的雨水與河水中並無養料,但酒水的原漿中卻飽含著足以果腹的麥芽。這些正是微生物們最好的溫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