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二十五年前的約定(1 / 2)

張逸的話語似乎沒有在安娜的心裏留下一絲漣漪。她依舊保持著持槍的姿勢,臉色冷漠如冰雕,淩厲的眼神,在張逸的臉龐上不停掃動,似是想要看出來些端倪。

見安娜一時間沒有答話,張逸試探著將口袋裏血跡斑斑、滿是褶皺的紙張,緩緩掏出。

“相信你可以辨別出他的字跡。這是我在你父親屍體上發現的遺物,你也可以把這封信理解為,一位瀕死的父親對女兒最後的祝願。現在,我把它物歸原主。”

果斷的向前邁出兩步,留出足夠的安全距離,張逸把手裏的紙張遞到了安娜的麵前。

要知道,張逸不是那種被正義衝昏頭腦的蠢蛋。消防斧這種原始社會的產物顯然不是勃朗寧手槍的對手,兩者的科技含量相差了數個世紀。

他一旦和安娜撕破臉皮,槍聲一響,分分鍾就會倒地。現在唯一能做的,就是拖延時間,等待紐約警察的到來。

“張先生,如果你在奢望警察的話,我勸你還是死了這條心吧。”安娜似乎早就看出了張逸的心思,在其腦海裏的想法剛產生的瞬間,就將其徹底掐滅!

“我知道還有一位小女孩就在樓上。隻要槍聲響起,我就是這棟別墅裏唯一的幸存者。警察到的時候,我就說你們強闖民宅,而我是迫於無奈,開槍自衛。按照紐約的法律,我不出三日就會被無罪釋放。”

“你現在最好祈禱,這張紙上有值得我浪費時間的內容。否則,我保證你會死得很慘。”安娜嘴角輕挑,勾出一絲陰險的淺笑。

注視著安娜陰翳的臉龐,張逸的心髒直接墜入穀底。

沒想到,和恐怖遊戲裏的怪物相比,扭曲的人性更令他感到可怕。

“安娜女士,我來一樓見你,隻是為了把這封遺言親手交到你的手裏。畢竟,戴維是一位偉大的遊戲製作人,更是一位值得令人尊敬父親。剛才我完全可以自行離開別墅,不用和你在這裏浪費時間。但你的回答,著實讓人寒心啊...”

張逸歎了口氣。背在身後的手掌,悄悄拉了拉夾克衫,掩蓋住暴露在空氣裏的半截消防斧。

其實,他來到這裏的目的,是想要用武力逼迫安娜說出《惡魔之瞳》遊戲的真相。但正是因為這一魯莽的的舉動,將他置於了危險的境地。

安娜自然沒有察覺到張逸的細微舉動,細長的眉毛逐漸皺起。

手中的手槍沒有在張逸的腦門上移開,蒼白手掌微微抬起,有些遲鈍的接過紙張,漫不經心的垂眸掃了一眼。

縱使,她故意表現出一不以為然的態度,但張逸還是能看出,女人冷漠如冰霜的眼眸深處,蕩漾起一層淡淡的波瀾,有一種期待與好奇的心情在悸動。

沉寂的房間,愈發濃鬱的寒意悄然彌漫,空氣仿佛停止了流動。

手裏的紙張微微顫抖,安娜的視線自左向右,自上而下,反複閱讀這篇被鮮血浸染的文章。

這封遺言篇幅很短,而安娜卻足足看了十來分鍾。

張逸完全低估了這封遺言的衝擊力。它就像一記重錘,將安娜敏感而又脆弱的內心,擊得粉碎!

原本冷如冰霜的臉龐,像是融化的冰層般,流露出異常複雜的神色。憤怒,疑惑,詫異,懊悔...在那張崩潰的臉龐上逐一呈現。最終,歸於平靜,化為了眼角一滴晶瑩閃爍的淚水。

呼吸逐漸急促,繼而哽咽...安娜猛地攥起紙張,身軀劇烈的顫抖。

“收手吧,安娜。”張逸緊緊盯著安娜手裏的漆黑手槍,見她反應激烈,趁機將腦袋從槍口移開。言真意切的勸道:“為了百分之五十的遺產,真的有必要做到如此地步嗎?”

“一切都太遲了...你以為我真的是在乎那些遺產嗎...”

手裏的鐵器咣當一聲掉落在地,安娜有些崩潰的癱軟在椅子上,雙手掩麵,默默的啜泣。

張逸有些錯愕的站在原地,看到這一幕,他恍惚間覺得,這或許隻是一位從小缺少父愛,在畸形的環境中長大,妒忌兄長搶奪本該屬於自己東西的孩子。

“現在還不算太晚。”右腳悄悄將地上的手槍踢開,張逸的語氣格外誠懇:“安娜,隻要你能去警局自首,放棄心中的執念,我相信你父親會原諒你的。”

“不。”

安娜移開雙手,痛楚的麵頰上,滑過兩道濕漉的淚痕。“我對不起父親,我墜入了地獄...和它同流合汙...”

“它是誰?!”張逸臉色驟然一變,意識到此事絕不簡單,急忙問道:“難道它就是二十五年和戴維定下約定的家夥,戴維遺言中的...怪物?”

聽到“怪物”的字眼,安娜身軀一震,眼神莫名的驚恐,“不,你錯了,你無法想象它有多麼可怕。它遠不止怪物那麼簡單。我不清楚它的來曆,但我知道,它很可能是來自地獄的惡魔。那款《惡魔之瞳》的遊戲就是它的傑作。”

“進入遊戲的玩家,一旦遊戲失敗,就會被收割靈魂。它就用這種殘酷的方法,來強迫戴維履行二十五年前的約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