順福隻有無奈和恐懼。就這樣,兩個人過了四年,去年他們生了一個孩子。在這之間,他倆還去過一次“二道梁子”林場,苟嵐在地圖上發現這裏離那個秘密山洞很近,他準備有機會自己再去探探路。
就在這時,他接到“總會”的命令,說將派宿弊良子要來取回地圖等資料。所以他就等著良子的到來。
兩個人在路上說著、嘮著,很快就到了黃泥河鎮。
馬車直奔黃泥河林場,苟嵐裕仁一直讓大馬車趕到李炳德的家門口才停下。
李炳德親自出來迎接我們。他是個中等身材、小眼睛的中年男人。
李炳德的家環境很好,是個獨立的小二樓,這在偽滿時期是日本林業株式會社董事長的“行宮”。
李炳德把我倆讓進了客廳,簡單的介紹完後,他就請我倆進了飯廳。
李炳德拿出了酒,被我拒絕,原因我不想多說,是苟嵐仁裕替我說的:“良子小姐心裏沒底,不想盡興,那好,我們讓她心裏有底,炳德,你去把東西拿來,當我的麵交給她。”
李炳德轉身走出了餐廳,工夫不大,他回來了,手裏拎個小手提箱。他把手提箱直接交給苟嵐仁裕。苟嵐仁裕將手提箱打開:這裏麵裝著一張地圖和五本厚厚的花名冊。在地圖上印著清晰的“黑龍”和“高粱花”圖案(注2),並且有石井四郎和秦彥三郎兩位中將的簽名(注3),那些花名冊也是注明731部隊一些領導人的簽字。
確實可信、真實無疑!
我當然表示感謝,鄭重的接受小手提箱。同時命令苟嵐仁裕,立即向東京發報。苟嵐仁裕看看表說說:“還有一個半鍾頭呢,我們先慶祝一番。”
李炳德也拿出一瓶敦化的特產“燒刀子”62度高梁酒。
我想起了黃先生的話,立即脫下外衣,我的內衣裏麵係著那件花圍巾立即顯露出來。我想,如果附近有人用望遠鏡觀察,應該看得見我發出的信號。
為了拖延兩個人和長春的發報時間,我主動把白酒斟滿,舉起酒杯說道:“感謝兩位的勞苦功高,話不多說,我先幹為敬!”說著,一杯白酒舉起一飲而盡。我當即將空酒杯倒舉在二人麵前。這兩個人可不好意思推遲,也把酒慢慢喝下。這時我用手絹擦了一下嘴,酒已經全部陰濕在手絹裏。我的這個手絹,外麵是絲綢,裏麵包的海棉。
按照中國的禮儀,我連敬這兩個人三杯。這兩個人再有量,一口菜不吃連幹三杯也夠燒胃得了。我看酒不多了,就說:“我去買酒去?”
“不不不,我這有酒。”李炳德晃蕩身子,在旁邊的櫃子裏又拿出一瓶“積德泉”特釀——65度老白幹。我知道,這兩種酒喝了,憑誰也得醉。
我還是給他倆斟滿,這回我自己是真喝了,喝下去我忙吃菜,這酒可真“衝”!(注4)
這倆人也喝了,酒下肚,他倆就晃蕩上了。我嘴裏喊著:“熱、熱、熱。”
隨即大大方方的脫掉毛衣,隻穿裏麵的小內衣,肩上紮著花色三角巾,高聳著乳房,半露著酥胸——把這兩個老爺們迷得,早就不知東南西北了。
注1:看場子,就是給林場照看木頭的人。冬季伐木,過了冬季林場就沒人
了,隻有少數人在那看守林場的工具和設備,這些人自己種糧、種
菜,長久不出山,一般都是犯了殺人案的人,為了逃避追捕,才幹這
種活計。抗日戰爭時期,一些抗聯人士就幹這種活計,躲避日偽憲兵
警察的追捕。
注2:“黑龍”是“黑神社龍會”的標誌,“高梁花”是滿洲國的標誌。
注3:秦彥三郎,滿洲國日本關東軍參謀長(1945年7月至戰敗)
朱4、東北方言,有勁兒、辣、度數高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