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條斯理的將襯衫袖口挽起,厲雲棠回憶起言夏夜臨走前哀怨一瞥,唇角笑意逐漸加深。
“好不好吃還不知道,不過一定很有嚼勁。”
……
飯後,言夏夜想不通厲雲棠為什麼要讓小雲朵去受欺負,刷盤子時表情還是氣鼓鼓的。
“還在生氣?”將碗筷收進消毒櫃裏放好,厲雲棠長身玉立站在言夏夜身側,不等她開口,便抬手替她拿下櫥櫃高處的洗滌用具。
拿人手軟,言夏夜訕訕接過,老老實實道了聲謝。
如果今天是為了她自己據理力爭,她一定沒有站在這裏和厲雲棠對視的勇氣。
可是不知怎的,小雲朵的懂事溫柔都讓她心疼的無以名狀,又不敢和小叔叔正麵交鋒,隻好用行動表明對他的支持。
“你無需可憐雲朵。”厲雲棠從她表情不自然的臉上收回目光,目光深沉地低聲輕笑:“比起我那時,他起碼有你肯為他打抱不平,已經足夠了。”
言夏夜拿著盤子的手顫了下,一時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
要不是厲雲棠親口講出,她幾乎不能想象這個冷峻完美的男人,小時候究竟是什麼樣子。
伴隨著二人清淺交錯的呼吸,廚房內的氣氛安寧平靜。
過了大概幾分鍾,言夏夜小心著措辭:“雲朵還很小……”
“但他是厲家的男人,厲家人敢作敢當,有恩必報。”
敢作敢當,有恩必報。
默默在心中重複了這八字家訓,言夏夜回想起厲老爺子在世時的音容相貌,眼眶不禁有些泛紅。
如果不是因為‘有恩必報’,大概她永遠沒有接近厲北城的資格,更何談嫁入厲家。
趁著眼淚還沒有不爭氣的滑落,言夏夜吸了吸鼻子,手忙腳亂放好碗盤,丟下一句‘我去給雲朵上藥’便匆匆離開。
在她身後,厲雲棠凝視著她步步走遠,難得煩躁的蹙了蹙眉頭。
是她給人的感覺太過無害?還是他在她麵前戒心全無?
會在人前提起過去,這不符合他一貫作風。
隻是眼看著她為了雲朵輾轉反側,解釋的話不由自主,在他意識到之前就已經脫口而出。
……
厲雲棠從臥室換好衣服出來,就聽到客廳裏小雲朵清脆愉悅的笑聲。
不忍破壞這溫馨甜蜜的時刻,他不由得放輕腳步。
沙發上,小雲朵正怕癢的躲躲閃閃,幾次和言夏夜手中蘸了藥水的棉簽失之交臂,搞得整張小臉一塌糊塗。
“言言,女孩子動作都是這麼輕的嗎?和爹地一點都不一樣,弄得我好癢。”
“好啦好啦,那我稍稍重一點,你不準再躲開了哦。”聚精會神觸碰著小家夥臉上的傷口,言夏夜抽空咬了一口小雲朵送到她嘴邊的水果,慘兮兮皺起了臉:“唔,好酸!”
“真的嗎?我也嚐一口。”
趁著小雲朵也被酸的眯起眼,言夏夜抓緊時間上藥完畢。
她回身放好醫藥箱,這才注意到不遠處長身玉立的男人,已經不知道站在那裏看了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