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冬雪夜,狂風夾著雪粒,簌簌的撲打著窗子。
臥室裏開著一盞小燈,暖暖的光線並沒有讓白深深心裏的恐懼散去。
她怕黑,怕惡劣的天氣。
她睡得極不安穩,恍惚中有人摸上來,手上帶著涼意。
她猛然驚醒。
還沒有來得及看清楚,身體就被猛然翻了過去。
臉被埋在枕頭裏,她又暈又怕。
但。
依舊可以聞到濃烈的酒氣。
她驚叫了一聲,咬牙回頭,“喬玉樓!你……”
後麵的話淹沒在喬玉樓的怒火中,“我什麼?白深深,你這個不知羞恥的女人,你嫁給我為的不就是這個嗎?好啊,我成全你!”
白深深雙手緊緊握成拳,倔強的淚水轉了轉,又被她咬牙逼了回去。
她轉頭看向他,目光冷冽而嘲諷,“成全我?那你為什麼隻有喝了酒才碰我?酒壯慫人膽嗎?你自己不敢爭取,怪我嗎?別忘了,當初是你們喬家求著我嫁給我的!”
提到當初,喬玉樓的動作停下,他的眼底迅速掀起驚濤般的恨意,手上的力度加大,“你還敢提當初!要不是因為你,微兒該嫁的人是我,而不是……”
白深深挑眉,嘴角扯出一絲挑釁的笑,“說呀,你怎麼不說了?”
“白深深!”喬玉樓咬牙切齒,恨不能生吞了她。
“你不說?我替你說,阮微雲應該嫁的人是你,而不是你的小叔,像現在這樣成了你的嬸嬸?是不是?”
白深深大笑出聲,“你很不甘心?可那又怎麼樣!你以為我還愛你?喬玉樓,我早就厭了,煩了!不愛了!這種死氣沉沉的婚姻,我早就受夠了!”
她放肆的笑,大聲的喊,心裏的淚卻流成了河。
她強撐著一口氣,咬緊牙關。
絕不能輸!
她已經輸了這麼多年的愛,輸了婚姻,不能再輸掉尊嚴。
喬玉樓愣了愣,酒醒了大半。
這還是第一次,聽到白深深說出這樣的話。
她追了他那麼多年,又耍心機,費盡心思的爬上他的床,還搬出奶奶,讓他不得不娶了她。
現在她說什麼?不愛了?後悔了?
憑什麼?!
喬玉樓手上的力道加大,俊臉猙獰扭曲,“受夠了嗎?這才到哪?這是你自己要的!我如你所願,你必須承受!”
白深深奮力推他,用力掙紮,卻於事無補。
一夜瘋狂……
次日一早,白深深醒來,身旁照樣是空的。
喬玉樓從來不肯和她睡同一張床。
她自嘲的笑笑,剛要爬起來,手機響了。
日曆提醒。
今天是她的生日,也是媽媽的忌日。
自從媽媽去世之後,她就沒有過過生日了。
忍著身上的痛起床,身上的青紫如同遭受了家暴一般。
勉強化了點妝遮住,拿上東西準備出門,剛到走廊,就看到阮微雲正拉著喬玉樓的衣袖,可憐巴巴的說著什麼。
見到她出來,慌亂撒開了手,臉上的委屈更濃,仿佛白深深的存在,就是她最大的委屈。
“聊著呢?”白深深淡淡一笑。
“深深,你不要誤會,我和玉樓……”
阮微雲紅著臉要解釋,白深深挑眉打斷她,“我沒問你,我問我老公呢,你急什麼?”
阮微雲手足無措,求助地看向喬玉樓。
喬玉樓眉眼冷淡,“你要幹什麼?”
白深深掠了一下頭發,“不幹什麼,怎麼?打斷你們美好的晨聊了?”
喬玉樓盯了她幾秒,“你最好安分些!”
說罷,他快步走下樓。
他一走,阮微雲臉上的委屈也消失無蹤,浮現玩味的笑意,“白深深,這樣有意思嗎?”
白深深盯著她的臉,哧笑一聲,“有啊,怎麼沒有?我們夫妻情深,這其中的意思哪是你能體會的?”
阮微雲掠了掠頭發,語氣輕快又鋒利,“夫妻情深?你可真會往自己臉上貼金,剛剛玉樓還跟我說,你讓他很惡心……”
白深深心頭一痛,這樣的話,喬玉樓的確說過。
可這話從阮微雲的嘴裏說出來,還是讓她心如刀割。
可她不能在阮微雲麵前輸陣。
“男人的話你也信?”白深深手指撫過細嫩的脖子,那裏還有隱約的紅痕,“嘴上說有什麼用,要看行動才行啊。你說是不是啊,小嬸?”
她說完又捂住了嘴,語氣誇張,“啊,我忘記了,你現在是個寡婦,這裏麵的滋味,你是沒辦法體會了。”
“你!”
寡婦,兩個字刺痛阮微雲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