納蘭軒緊緊的皺著眉頭,瞧了納蘭靜一眼,她與自己說的淩若惜將那血燕都吃了,自己還不相信,如今怕是淩若惜聽說自己的妹妹要將那血燕舀去,便一時著急,全數的吃了去!
“那大夫,她身子可有大礙?”納蘭軒輕輕的問了聲大夫,微微的歎了口氣,這到底是怨不得旁人!
“唉,如何能無礙,這都出了這麼多血,這位姑娘定然小產過,好不容易調養好了些,卻是服用了那大補的東西,以後怕是再難有身孕!”大夫搖了搖頭,結果下人取來的筆墨,將那藥方寫下來,嘴裏卻不由的歎了口氣,這瞧著裏頭的姑娘,年紀尚輕,她這不能身孕,怕是這一輩子便都毀了!
納蘭軒將身子轉了過去,眼睛瞧著珠簾裏頭,他雖然雖淩若惜沒有任何感情,唯一能讓他憐惜的便是那張臉,可是她不能身孕到底與自己有關,如果,如果當初自己並沒有救下她,是不是事情便會好一些,她不會這般的傷身體,自己也不會屢次傷了妹妹的心,他微微的低著頭,或許從一開始,便錯了緣分!
“唉,好了,不過那姑娘的眼睛因為大量的充血,這輩子卻也瞧不見東西了!”大夫瞧著納蘭軒隻是問了一句,便不在說話,歎氣聲更重了,可惜終究是沒有任何的辦法!
“什麼?”納蘭軒猛的睜開眼睛,他以為淩若惜以後不能有身孕,便是最悲慘的事情,卻不想她的眼睛,納蘭軒微微的搖了搖頭,自己該是想到的,他渀佛又想到,剛剛淩若惜那滿臉的血跡,他的心猛的顫抖,終究是自己!
“唉,老夫已經盡力了,這位姑娘已經七竅流血,能留的一命卻也不錯了,不過,現在還不知道,她的耳朵是否還能聽的清楚!”大夫將那藥方遞給了旁邊的下人,微微的抱了抱拳便要離開!
“你不等著她醒來,瞧瞧她的耳朵嗎?”納蘭軒瞧著大夫就要離開,趕緊的喚出大夫,他既然告訴自己淩若惜的耳朵已經受傷了,為何卻不等著瞧的清楚再走!
“哼,七竅流血,無論她是好是壞,我能做的便隻有這些了!”大夫搖著頭,若是能治好淩若惜,他自己會不遺餘力,可現在淩若惜已經上了根本,便是華佗在世,恐難有妙手回春的本事!
“少爺,少爺!”屋裏頭傳來淩若惜低低的呢喃,卻隻能聽見這兩個字,納蘭軒不由的挑了珠簾,瞧著淩若惜的那張蒼白的臉,剛剛的理智似乎又全都的消散,手不自覺的緊緊的拉住淩若惜的手!
“你會好的,你會好的!”納蘭軒坐在床沿,低低的在淩若惜的耳邊呢喃,那張蒼白的臉,卻像是一根刺,他放佛記得當初櫻桃為了自己,麵色也這般的沒有血色,放佛有一瞬間,他又回到了那日,而他手裏頭的也並非是淩若惜,而是櫻桃!
雨兒在旁邊瞧著納蘭軒的背影,緊緊的捂著胸口,心裏頭卻疼的厲害,原來不以為意,終究是自己騙自己的把戲,即便是眼淚模糊了視線,卻依舊能瞧見,納蘭軒那盯著淩若惜神情的眼!
突然雨兒猛然間回頭,不願意再瞧納蘭軒半分!
“嫂子!”納蘭靜趕緊的跟了出去,瞧著雨兒臉色難看的厲害,心裏頭擔心的很!
“無礙!”雨兒輕輕的扯了一個笑容,手放在肚子上,眼神中似乎有什麼變了,脫去了稚嫩,那是一種讓人願意臣服的光輝,一種堅強的,一種可以包容萬物的笑容!
斜陽落在雨兒的臉色,灑出萬丈的金色,她的眼裏第一次這般的決絕!
“瑜瑜你去傳下話去,既然納蘭軒用不得這麼多伺候的人,便將人撥了走,淩若惜的跟前,不允許任何人服侍!”雨兒的聲音冷了冷,可卻是在這一刻,她的腦子無比的清醒,她要的,或許窮其一生都不會得到,可自己卻不是那大慈大悲的觀音大士,旁人羞辱自己的,便一定會計較,即便她雙目失明,即便她此生都無法生育,都與自己無關,自己唯一要記著的,便是自己才是這掌家的人,她不過是一個丫頭,論規矩合該如此!
“是!”瑜瑾的臉上終於露出了一絲笑容,小姐終於想來了,記得在侯府,當初那個貴妾也囂張些日子,可到底是被自己的小姐收拾的服服帖帖的,這才是自己的小姐,從來不是個會受欺負的主!
“嫂子!”納蘭靜的眼裏微微的閃著淚光,或許旁人隻瞧得雨兒那般的堅強,可是自己卻瞧見她眼裏的絕望,到底受過撕心裂肺的痛,不然如何能做的這般的決然!
“無礙的,你放心好了,我愛他,卻與他無關!”雨了吸了吸鼻子,恍然間回到了以前,卻比以前多了份堅強,愛他,終究與他無關,自己可以在心底卑微的希望,能瞧見他一眼便好,可終究不會再為了他,每日裏瞧著旁人的臉色,不會再為了他頂撞自己的母親,不會再因為他讓自己的父親母親在京城抬不起頭,這一切都與他無關!
納蘭靜點了點頭,雨兒不是個沒有心思的,她一直都知道,當初安影雅若不是著了雨兒的道,又豈會被劍魂毀了去,或許是愛讓她變的軟弱,可卻又是愛讓她變的堅強!
送走了雨兒,納蘭靜又回到了屋中,裏頭的丫頭大多是被瑜瑾遣走了,納蘭軒問是雨兒的意思,終究沒有說什麼,納蘭靜站在珠簾旁,瞧著納蘭軒隻是坐在淩若惜的床邊,眼裏帶著癡迷,帶著不舍,他終究沒有崩潰,納蘭靜微微的眯了眯,既然自己的哥哥能受得這般個打擊,後頭的這個,想來自己的哥哥也能受了!
納蘭靜轉身離開,臉上掛著冷冷的笑意,渀佛那冷漠的眼中,卻將人都不放在心中!身後那金色為納蘭靜抒寫了一副,孤寂的墨彩畫!
她輕輕的附在秋月的耳邊吩咐了幾句,自己現在終究為了納蘭軒不會殺了淩若惜,但是,卻會讓她與死人無意,大夫隻道淩若惜是服用了打量的補品,納蘭軒以為她緊緊的服用了血燕,卻不知道,是自己讓秋月在裏頭加了一味草藥,讓血燕的藥性更強!怪隻能怪淩若惜眼皮子淺,不願意讓自己取了血燕回去,若是自己料的沒錯,那個似乎,淩若惜根本就沒有將血燕用完,她怕自己發現後舀走,等秋月走了,她定然命人將那血燕全數的熬了給她服用!
第二日天還沒有亮,納蘭軒便從書房出去上早朝,他臨走時卻還是去瞧了瞧淩若惜,隻見她的眼睛用白布緊緊的蒙著,輕輕的喘著氣,似乎睡的很平穩,才放心的離開!
納蘭軒剛走,天空似乎傳來一聲慘厲的鳥叫,叫的人心裏頭發毛,丫頭瞧著納蘭軒離開,趕緊躲回自己的屋子裏頭,這相府如今出了這麼多事,著實讓人心驚!
淩若惜睡在床上,卻始終不知道,屋子裏頭就隻有她一人,天似乎也陰沉沉的,那啟明星卻也閃不出閃亮的光輝!
“醒醒,醒醒!”突然,屋裏頭傳來沉重的喘息身,嘶啞的聲音,卻近在淩若惜的耳邊,毛茸茸的手,輕輕的碰觸淩若惜的麵上!
“阿嚏!”淩若惜鼻子一癢,忍不住的打了個噴嚏,腦子裏頭沉沉的,有些睜不開眼睛,微微的睜眼,卻覺得眼皮沉的厲害,始終睜不開,她搖了搖頭,卻覺得頭裏頭痛的厲害,手指微微的動了動,頭憑著感覺瞧著窗戶瞧去,卻始終什麼都沒有瞧到,那種在濃濃的黑暗中,卻能給人帶來無盡的恐懼!
“醒來,醒來,我們倆張著同樣的麵容,你瞧瞧,你瞧瞧!”突然她的耳邊卻聽到一個女子,在輕聲的吟唱,可每一個字卻讓她聽的清楚!
“不!”她想大喊出聲,卻發現她的喉嚨裏幹幹的,拚了命,卻隻能輕輕的聲響,猛然間,她似乎聽到那個女子,在咯咯的笑著,她使勁的搖頭,卻始終睜不開眼睛,手放在頭上,卻發現,她的眼睛上似乎蒙著布條,手猛的將那布條撕下,她以為她終於可以睜開眼睛的,卻什麼都看不見,依舊是黑黑的一片,她心裏頭一驚,用力的睜著眼睛,卻依舊什麼都瞧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