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海慶走了不過十分鍾,關渡便從外邊用鑰匙開門進來。
她麵色如常,仿佛不知道方才有人來過一般。
關穆州叫她回來了,將手裏拿著的書鬆開,放到了玻璃桌旁,隨後便進了房,進房前留下一句:"自己點外賣吧,不陪你吃飯了。"
關渡想叫住他,但躊躇了下,還是閉了嘴,等他再從房間裏出來,看到的便是關渡一個人在桌前吃飯。
她點的菜很清淡,他這麼一看甚至還是他愛的口味。
關渡抬頭,對他笑:"過來吃一點。"
飯菜旁邊是撲著的作業和卷子,撲滿了一桌,關穆州疲憊的臉有些許動容,走過去拿了副碗筷,夾了菜嚐了一點。
"沒油水。"他放下筷子,拿出手機點開外賣app,似乎是想給她再點一次:"你還是多補一點比較好。"
"不就是你喜歡的嗎。"關渡夾了些菜給他:"我給你點的。"
關穆州笑了一聲:"怎麼感覺要高考的人是我。"
關渡離他近了些,將頭埋在他的肩上,臉逐漸悶進去:"你能替我高考就好了。這樣我也不會在這裏發愁。"
關穆州揀起她桌麵上的試卷,覽了一遍,關渡玩弄著他的衣袖,一邊看著他專注的樣子,一邊得意的說:"怎麼樣,正確率還可以吧。"
"有什麼不會的。"
"不要了。"關渡直起身來,眉頭皺了皺,將他手中的卷子扯出來,隨後將那些卷子全部卷到一起推到一旁,然後挨著關穆州,貼著他耳朵說:"和你在一起的時候,不想看試卷。"
關渡在關穆州懷裏眨著眼睛,像隻小貓,整個人都賴在了關穆州身上,雙腿放在他腿上一晃一晃的,關穆州盯著她,她總覺得那看著像一抹深潭的眸中帶著些許引入,這樣的引入就像一塊酒心巧克力,深深的吸著她再靠近些。
晃蕩的腿逐漸安靜下來,關渡用腳踝無意識的蹭著他,連手也不安分了起來。
關穆州意識到了她的變化,倒是不動,隻是似笑非笑的看著她,像看她會有什麼進一步的動作。
關渡逐漸正過身,來到他身前,抱著他更緊,隨後想伸手去解他襯衫的第一顆紐扣。
關穆州居然沒製止,隻是幽幽的開口:"你知道你像什麼嗎。"
關渡問:"什麼。"
"像剛出關的小狐狸,帶著混沌邪惡的天真,步入成人的世界。"
他說著,用溫熱的手去按住她的手,捏著她的下巴,抬起:"小狐狸用從電視機裏學到的生澀方式勾引你。又甜又媚,又像熟透的桃子。"
話說一半,關穆州將她整個人往他身上一拖:"但其實放在鼻尖下聞一聞,隻會有一股淡淡的奶香味,和呼吸一起鑽進去。"
關渡因為他這一段話的,臉有些發紅,可手上卻是不停的:"那你喜歡這隻小狐狸嗎。"
"喜歡。"他毫不猶豫,低頭,在她唇角淺淺一印。
離開之際,她重重將他的頭往下按著,兩人呼吸交融,關渡看他的眼中帶著些說不出的暗示,他讀的懂是什麼,目光有著說不清的纏綿。
她要更進一步時,他開了口:"你沒撞見爺爺麼。"
關渡在他領口上的手突然止住,她說:"沒有,爺爺來了嗎。"
關穆州握住她的手,從領口放下:"說實話。"
關渡知道,他在製止著她的同時也在製止自己,心中不由的有些焦躁,為什麼在這個男人身上總是這麼冷靜。
關渡把手從他手中抽出來,麵上有些不開心:"看到了。我早看到了,從外邊回來的時候就看到了,他陣仗那麼大,我就知道他肯定是找你興師問罪來了。"
關渡咬唇,看向他,這些天的事她都沒過問,可不代表她不在意,她隻是不想徒增他的麻煩,可如今不得不麵對:"我偷溜進你這棟公寓的,在樓上躲了好久。"
隨後抬頭看關穆州:"爺爺對你說什麼了。"
關穆州聽到她如此問,將她往沙發上一放,吻了吻關渡眉心,再離開關渡臉的時候,關渡看見他的眸有著些許沉重,關渡還沒來得及心裏一凜,便聽到他說:"往後不管發生什麼,都不要離開。"
幽深的口吻中甚至帶著命令,關渡這個角度看著他流暢的側臉,忍不住伸手去撫他堅硬的下巴,他溫熱的氣息再次傳到她手心上,低眼一看,原來是被他的手心按住:"高考完後,誌願填本地的。"
關渡看著他,他說的無比篤定,不算命令,卻是不可拒絕的陳述。
關渡發現他下巴處已經有很短的胡子渣,在他下巴處一吻,突然覺得,關海慶對關穆州說什麼都不重要了,她不在意笑道:"好,我都聽你的。"
關渡不管從前,不管以後,隻覺得現在和他就是幸福的,是她想去抓住的幸福,哪怕下一秒會流逝的幸福,哪怕世界天旋地轉,隻要此刻在他懷裏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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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汝因在和關穆州保持抗拒的關係一陣時間後,終於不得不開始妥協,但她整個人精氣神還是很不好,不肯原諒關穆州,不肯跟人多說話。
東西倒是肯吃一些了,她還是在打開電視後看到了電視裏邊是高考那兩天了。
林媽在她身邊剝桔子,看到李汝因盯著電視看,也不出聲。不由的在心底感歎。
其實表麵上是李汝因看著對關渡如此不情情意,但並非真的一點情都沒有,好歹是把她這麼帶大的,許是因為病了,會比從前更脆弱些,李汝因看著新聞便陷入了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