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慢慢地來到蔣心的屋裏,支走了她的父母。蔣心癡癡地看著我,不知道我要幹什麼,我也癡癡地看著她,就好像第一次見到她一樣,也許,這是我最後一次看到她了。
我站在蔣心的對麵,雙手溫柔地捧起他的臉,輕輕地問道:“你喜歡跟哥哥在一起嗎?”
“當然喜歡了,哥哥是我最喜歡的人了,我一輩子都要跟著哥哥。”蔣心一臉的天真無邪,我相信她說的話是真的。
“那......你喜歡哥哥嗎?”我又問道。
“當然喜歡了。”蔣心堅定地說道。
有這句話,我知足了。我笑了,流著淚水笑了,我的選擇沒有錯。
我緊緊地把蔣心摟在懷裏,緊緊地,想要把她印在我的身體裏一樣,伊娜走了,而如今我卻要離開蔣心了,真不知道她以後的路會怎麼走。
“以後哥哥要是不在你身邊了,你一定要好好地照顧自己,知道嗎?”我又囑咐道。
“哥哥不要可可了嗎,你要幹什麼去?不帶著我嗎?”蔣心一臉的疑問,並不知道將要發生的事情。
“不會的,哥哥永遠都不會離開可可的,哥哥永遠都會守候在你的身邊,永遠……”我說著,將蔣心摟得更緊了,並轉頭輕輕的吻了她的臉龐,這是我第一次吻她,也是最後一次。
鬆開了蔣心,我到屋外找到了她的父母,跟他們說永生大師已經答應給蔣心治療了,但要我幫他辦一件比較難辦的事情,馬上就要動身,時間可能會很久。蔣心治療後無論成功與否,帶她回去就可以了,不用等我,也不必勉強。回去以後要好好照顧可可,如果沒治好的話,再到國外看看。同時,我把身上唯一的一張銀行卡也留給了他們。
交待完這一切,我回到了永生大師那裏。永生大師看到我回來,顯然非常高興,我反倒有一種被人算計了的感覺。
“考慮清楚了?”永生大師微笑著問道。
“這個問題不用考慮,我隻是去交待了一下後繼的事情。”我淡然地說道,心理平靜了很多。
“你可想清楚了,這事值不值得?”永生大師又問道。
“沒什麼值不值得的,正像你所說的,無生無死,無因無果。”我說得很堅決。
“那我們今晚就開始吧。”永生大師好像生怕我改變主意。
“好的,不過我還有個請求。”我又說道。
“但說無妨。”永生大師很痛快。
“無論治療成功與否,不要將我們之間的約定告訴他們,就讓她開始自己的生活吧。”我輕聲地說道。
“可以,我答應你,但是......”,老和尚說到這裏霍然起身,仰頭長歎後在喃喃自語中轉身離去。“問世間情為何物,情為何物,情為何物……”,是在表現他的不解,還是在嘲笑我的癡情,我不得而知。我想,一個老和尚,又怎麼會明白情為何物,真是庸人自擾。
永生大師的治療很成功,蔣心在休息了一夜後,第二天一早複查無誤便跟隨著她的父母離開了天龍寺。
我躲在黑暗的角落裏目送著他們離去的背影,不敢現身。看著蔣心三步一徘徊的樣子,我真想衝出去跟她告別,可我沒敢,我沒有掌控局勢的能力,但是我從蔣心的眼神中看得出她好像在尋找什麼,是我?還是她回憶?而此時此刻,我的內心卻難形容,是愛?是恨?是不舍?是絕望?還是無奈,漠然間,我的須發皆白,不為自己,隻為伊人。
那一天,
我閉目在經殿的香霧中,
驀然聽見你頌經中的真言;
那一月,
我搖動所有的經筒,
不為超度,
隻為觸摸你的指尖;
那一年,
磕長頭匍匐在山路,
不為覲見,
隻為貼著你的溫暖;
那一世,
轉山轉水轉佛塔,
不為修來世,
隻為途中與你相見
那一月,
我輕轉過所有經筒,
不為超度,隻為觸摸你的指紋;
那一年,
我磕長頭擁抱塵埃,
不為朝佛,隻為貼著你的溫暖;
那一世,
我細翻遍十萬大山,
不為修來世,隻為路中能與你相遇;
隻是,就在那一夜,我忘卻了所有,
拋卻了信仰,舍棄了輪回,
隻為,那曾在佛前哭泣的玫瑰,
早已失去舊日的光澤
蔣心走了,我也按照約定剃度出家,拜入永生大師門下,成為他的第七個弟子,也是關門弟子,法號延悲,意取空悲切,入住藏經閣,與永明師叔一同整理經書文卷,我也就此與塵世隔絕,進入了古佛青燈的世界。
心識未寒心已寒
空門庭院人不還
古佛青燈多少事
癡情化作來生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