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怎麼下賤了?”小梅嗚嗚地哭著,一連爭辯道,“你昔日也交待過多次,叫我看到昔日的債主了,二話不說先放進來再說。你告訴我的是,咱們陳家現在有錢了,不缺那點小錢了,叫我都給別人清賬……”
“呸,表子,臭表子!”陳二棍真是氣得渾身發抖,“可是,你也不掂量掂量,那個厚德坊是什麼?它的存在,不僅僅每年幾十萬收入的問題。我這邊,已經把它申報上去了。如果申報下來,每年除了遊覽參觀的費用,就還有幾十萬甚至上百萬的維護費了你懂不懂?”
小梅被打得傻不愣登的,也不想開口了。她又不敢不開口,隻是那麼地傻傻的應著:“唔,唔,是的,是的呢!”
過了好久,陳二棍這才省悟過來:“我說小梅,你個大傻X,你把厚德坊的那張地契放到哪裏去了?”
“你自己找,我放的東西,你又不是不知道……”小梅還在那裏追憶著似水年華。三十年前,許家豪,現在的許林,幾乎就是一模一樣,一模一樣啊。
如果時光可以倒流,她一定不會再選擇這個人渣的陳二棍,她會跳著去選擇許家豪。可是現在,物是人非時過境遷了。許林再好,再像也不過是許家豪的繼承人罷了。
她的一腔少女心思,在許林這裏是得不到認可的。她心裏明白,她在陳二棍眼裏,昔日是個花瓶,現在也隻是個出氣筒罷了。
陳二棍已經許久不曾回來了。家裏的東西他還真的是生疏了不少,他左右翻找,很快地就將家裏翻了個底朝上。
陳二棍在翻找厚德坊的所謂地契時,怎麼也不可能想到,在不遠處的賓館裏麵,許林正在手心觀看著他的一舉一動。
半個小時後,陳二棍早經是滿頭大汗。他的手裏,也舉起昔日許家豪給他寫的條子:“找到了找到了呢。小梅,你在哪裏,還不來看看我找到的東西?”
小梅還在,隻是已然昏倒。她實在承受不住這樣的打擊,將頭一歪,也就歪倒在客廳裏麵的沙發上了。
陳二棍出來之後,先就看到了小梅。不過,他的心裏,卻是怎麼也不想動。他拿著那張條子,兀自地念了起來:“現將厚德坊祖宅抵押給陳二棍,抵押期三年,押金五萬元。三年期不歸還押金,陳二棍有權續押。”
這隻是其中的半張,下半張的內容是:“現歸還陳二棍押金三萬五千元,剩餘一萬五千元在四年內還清。如不還清……”
往下的內容缺失。時間太久,紙片落到哪裏,已經成了懸案了。念到這裏之後,陳二棍眯著的眼睛又笑了,笑得再也看不到。
他想不到的是,身邊的老婆小梅此時已經幽幽地還陽了。她還陽之後的第一句話就是:“我,怎麼沒聽到對方要轉賣給你的意思呀。”
“蠢貨,傻瓜,你他娘的真是太蠢坌了呀!你也不想想,那個許家豪給我寫這張字條時,這個許林還在哪裏。他能知道父親寫了什麼嘛,當時又沒有複印,隻此一張。再說,他要是說我應該歸還他,我就讓他拿出證據來。沒有證據,那就隻能還是我的,沒法說!”陳二棍一邊大言不慚,一邊還在手舞足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