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你還做生意,你不會是要把咱們家的生命水給賣了吧?”年輕女子道。阿文聽了,臉上一紅,“這位叔叔又沒有取咱們的水。”
“女士。”許林對著年輕女子點了個頭,道,“泉眼雖然在你家門前,但也不可能就是你一家人的吧。我們要來取水,不行的話也會給報酬給你們,這總是可以的吧。”
“報酬?報酬值幾個錢呢?”年輕女子道,“這裏的水,有時候泉了一夜還不夠我們全家吃上一天。你還說要給報酬,報酬對於我們有用的麼?”
年輕女子說到這裏,懷抱裏的嬰兒又哇哇地哭了起來。為了平息嬰兒的情緒,她不得不低下頭去,小聲地唱著兒歌。
“人,總不能見死不救吧?”許林沒有辦法,隻得類似哀求了。年輕女子一指他麵前的阿文,“阿文,你回來,哄妹妹睡覺了!”
阿文流連地看了許林一眼:“呶,這是你的刀子,還給你。哼!”說完,也就跑了回去。
他家的帳篷,加起來也就二十個平米的大小。看得出來,在這個荒原上好像還挺奢侈的樣子。
如果放在內地,這可都是最貧瘠的那種了。阿文進去後,年輕女子抱著嬰兒也走了進去。許林大聲地叫了一聲:“女士,我不走,直到你答應賣水為止!”
“那,你就等著吧。”年輕女子冷冷地說。說話間,她就輕輕地拍打著懷抱裏的嬰兒,引著阿文回帳篷裏去了。
許林站在舊帳篷前沉吟了片刻。他的嗓子裏幹渴得直冒煙,他的大腦裏卻是憤怒得不行。不管了,得過且過吧。他低下頭,先掬了一捧水來喝。
此刻,已經是農曆十月天氣了。大西北的天氣,已經是朔風凜冽,寒氣刺骨了。他剛喝下這口水,肚子裏就傳來了咕嚕咕嚕的吸收聲。他太渴了。
想到之後不能借水,他還是一頭霧水。不過,眼前的幹渴,總算得到了緩解。許林又掬了一捧,又掬了一捧。三分鍾後,他已經喝飽,肚子也開始打著飽嗝了。
這種並不悅耳的聲音,此刻聽起來卻是如此的舒心。許林仰了仰脖子,又打出一個嗝,舒服。再低下頭去時,看到正前方的泉眼裏,好像有個影子。
美麗的影子,美麗的大眼睛,還有精致的五官,黝黑的青絲。年輕女子,阿文的母親過來了。
“女士……”許林叫喊著,就準備站起來。年輕女子猛然地伸出了她的纖纖玉手,將許林的腦袋按了下去,“你不是要喝水麼,喝呀,喝呀。把我們的救命水喝幹,你就四海為家,藏身大漠去吧!”
言語裏麵,既有抱怨,又有慨歎。許林聽了,不免也心酸起來:“女士,人到了這裏的,哪個不口渴呢?我,也是沒有辦法,才情不自禁地掬水來喝的。”
“那裏,那裏有沙子,你怎麼不去情不自禁呢?”年輕女子繼續聲討許林的“罪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