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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的溫度要比前些天高一些,下午的日光漸漸濃烈,透過被涼風微微掀起的窗簾投進來,在辦公桌上拓下一層淺淺的輝澤。
唐知知坐立在床上,身前是一張小桌子,上麵擺有各科的教材與作業本。
她右手拙筆,忽然停下寫字的動作,抬起一條手捂住嘴唇,眯眼打了個哈欠。
澄澈的杏眼登時就溢出了淚花。
之後,她悄悄斜眼往旁邊看,蔣執就坐在床邊的椅子上,仍舊垂著腦袋看大腿上的練習題,過去一兩個小時了,他始終聳拉眼皮不曾抬頭,一句話都沒再說話,當真完全進入學習狀態了。
唐知知見狀,不由變得更加大膽,索性放下簽字筆,左手托腮,眼底掛著隱隱約約的笑意,目不轉睛的盯著少年,呼吸漸漸輕了起來。
少年背後是窗戶,窗簾被涼風微微掀起來,不時投進幾縷日光。
頭頂的雪白光亮垂落下來,披在他肩上,在他清雋冷淡的麵容中渲染出幾分柔和,與其身後的日光重疊在一起,無意間讓他逆光而坐,讓人覺得他整個人都在散發光芒,難以錯開視線。
這時,蔣執動筆的手忽然頓住,撩起眼簾,猝不及防的與唐知知來了個四目相對。
唐知知的呼吸猝然一滯,杏眼開始不自然起來,連忙撇開臉,將目光放回課本上,咬唇。
偷看被抓包了,好尷尬……
一雙雪白的耳朵靜悄悄的染了一層粉。
蔣執眉骨一挑,勾了勾唇,自帶蠱惑的桃花眼隱隱帶笑,聲音慵懶的,好整以暇地開口:“小同學,看我幹什麼,我臉上有答案?”
“沒……沒有。”
“那怎麼寫著寫著就分神?”
唐知知心虛地抬簾看他一眼,然後飛速低頭,看著眼前的課本,胡亂扯出一個理由:“因為寫不來。”
“寫不來?”
“嗯……”
她把頭垂得更低。
蔣執小幅度的壓了壓眉宇,放下筆,問:“什麼題不會?”
唐知知閃了閃眸,把自己的弱項搬出來:“生物。”
“給我看看。”
女孩兒乖乖把教材挪到他麵前,順道也把筆放在上麵。
別看蔣執總體成績沒有唐知知高,但經過一個月她的補習,他的文化課都有了明顯的進步,特別是生物,這次開學考的生物成績是全班最高分。
唐知知單手托腮,因為距離縮小,這次她直接明目張膽的打量他。
睫毛好長啊。
她心中暗想。
不愧是臉蛋天才。
“篤”
一支筆在唐知知腦門上輕輕一敲。
她下意識的抬手捂住被敲的位置。
蔣執:“人都在你麵前了還分神,真該被收拾!”
唐知知不滿,努了努嘴,悶悶道:“說話就說話,別動手啊。”
“小不點,你還委屈上了?”
“是……是啊,有話好好說。而,而且我現在是病人,你得讓著我!”小姑娘理所應當的說著,略微揚起下頜,似乎是對自己病人的身份得意極了。
蔣執忍俊不禁,再度抬手,這回是用指腹在她腦門上按了一下,聲線沉磁,語速緩慢:“姑娘,你這伶牙俐齒的功夫是跟誰學的?倒挺會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