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3.4
阿富汗 荒漠山區
01:15
噠噠噠噠…噠噠噠噠…噠噠噠噠…轟!轟!尾島在起伏的沙丘間快速的奔跑著,身體靈活得就像一隻荒漠狐狼,她奔跑的速度快得連子彈也追不上,亂槍打來也隻能落她的腳印上。M16突擊步槍在她的手上時不時的叫響,間或還會把一兩枚榴彈射出槍膛,槍聲爆炸聲以及騰起的沙塵一路追趕著她,幾乎吸引了敵人的全部火力和目光。前田趁著這樣的機會迅速的出招了,就見他弓著身貓著腰沿著尾島搶出的空檔一路小跑,迅速靠近了荒漠中間的那條簡易小道,在那裏一拉溜停著七八輛各型皮卡,少數幾個留在車上的敵人,正手忙腳亂的鼓搗著往車廂裏裝十四點五毫米高射機槍。
前田將身體伏得很低卻把這一情形看得真真切切,他的心裏非常清楚:一旦讓那大家夥開起火來,別說“七手組”隻配備了輕武器,就算有阿帕奇助陣也會心生恐懼,所以必須盡快將它們盡數摧毀!前田想罷彈身而起,他緊貼著沙地像貓一樣的行進,一會兒快似白駒過隙,一會兒又僵如枯枝落地,正當幾個業餘槍械師忙著手工裝攢山寨版的機甲火力的時候,前田悄然來到了這個小型簡裝裝甲車隊的末尾。就見他槍交左手單膝跪地,探臂膀從背囊裏掏出一列高爆濃縮的C4 炸藥來,這種預切成塊的炸藥後麵都帶有塑膠粘條,他隻要把它們像口香糖一樣往車上一按,隨後就可以引爆。
前田迅速的將第一塊塑膠炸藥貼在了尾車的油箱上,而後起身快速的朝著前麵那輛車跑去,他照方抓藥的依次動起手來,很快便將整個車隊全都貼上了這種“即時膏藥”。隨後,他的身子往路邊一倒順勢朝著下邊的沙丘滾了過去,他的動作幹淨利落,而且簡潔連貫,不能不說他反應敏捷處置高效,可就是這樣他也沒能搶先多少,就在他剛剛滾到沙丘後麵,還不等他就地伏好,他就猛然聽見了十四點五毫米機槍叫囂起來的恐怖聲音,當!當!當!當…
沉重的槍聲雖然稍緩卻也非常的連貫,恍如大錘一般連續的敲打著鋼板震得人耳疼心顫,前田受此重壓很自然的想道:無論多麼堅固的陣地也經不起如此凶猛的火力覆蓋,更何況是這裏鬆軟的沙土地呢?因此他不必抬頭看也能想象得出來,當粗大的子彈鑽進沙粒中間,那種破壞會如狂風掃蕩的一般,揚塵瞬間就能將早川等人活埋。所以前田連想也不敢再想,他把眼一閉嘴一張握著引爆器的拇指一用力,隻感覺到撳動的觸點哢嚓一響,隨即便是一陣連續的震蕩,仿佛觸發了地震一樣。轟轟轟轟…
爆炸在小型皮卡車隊中依次展開,高濃縮的塑膠炸藥在爆炸的一瞬間造成了短暫的真空,巨大的爆炸聲震耳欲聾,空氣震蕩所產生的衝擊波將燃燒的汽油拋到了天上,隔著老遠都能看見這一長溜的火光,再加上此刻夜色沉降正好是黎明前最黑暗的時光,因此遠遠望去就仿佛在荒漠之中突然騰起了一條火龍一樣。爆炸產生的碎片和燃燒未盡的灰燼隨風飄散落在很遠的地方,沿著風向吹出去十幾公裏的地方都還能夠聞到焦糊的氣味,這次劇烈的爆炸對敵人的心裏產生了決定性的影響,他們開始潰退了。
前田被近距離的爆炸震得夠嗆,他感覺五髒六腑好像要被撕裂開來一樣,他忍著窩心的痛楚拚命的張大了嘴巴,可是無論如何就是喘不上這口氣兒來,直憋得他翻起了白眼兒舌頭伸得老長。那一刻前田體會到了瀕死的感覺,就好像一腳門裏一腳門外橫跨在地獄的門檻上,他甚至有心幹脆就一腳邁進去算了,哪怕是地獄也比卡在門口的滋味強,但是,這個念頭立馬就被各種恐怖的景象驅散了,他忽然又覺得活著要比死了強。最終,求生的欲望戰勝了瀕死的絕望,他咕嚕喘上一口大氣之後,想法立時就跟剛才不一樣。
前田晃了晃他的大腦袋,從鬼門關裏拽回自己的魂兒來,他側耳聽了聽戰場上激戰的聲音,隨即在心裏念叨著:嗯!比起剛才已經稀疏了許多,想必進攻的勢頭已經得到了有效的遏製,於是便支楞起耳朵搜尋起尾島的槍聲來。原來,前田和尾島搭檔已久,他們初始合作的時間甚至比起“七手組”還要早一點,這也就是為什麼他們二人總是粘在一起,不是夫妻勝似夫妻的默契為他們贏得了“黑白雙煞”的美譽,因此前田非常熟悉尾島那極富特色的射擊習慣,甚至是在槍聲四起的混戰之中也能分辨得出,而這會兒暴風驟雨般的槍炮聲已過,因此他更是不會錯過。
果然,他很快便從亂槍之中分辨出了尾島如鼓點一般的槍聲,隻是她的連續射擊已經從三長連發縮短到了兩短一長,顯然這不是因為敵人減少而造成的,她是在節省彈藥啊!原來腹背受敵的民兵武裝雖然亂作一團,但是卻沒有喪失鬥誌,隻是從集團衝鋒改成了各自為戰的模式,這樣一來彈藥的損耗也就隨之升高,對於丟失了輜重給養的“七手組”而言無疑更是一種挑戰,前田咬牙切齒的想:都是因為那個西村,如果不是他玩忽職守的話,或許我們早就應該在中國境內了。就在前田恨得心頭直癢的時候,忽聽耳麥當中傳來明碼的呼叫聲。
“七手,七手,聽到請回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