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2.4
中國 某市機場公路
10:45
車行前方約一公裏的地方出現了一個叉路口,北鬥導航儀上隨即顯示出提醒的字樣,如果從那裏拐入岔路的話不久就將進入市區了,而若繼續往前開則會進入省際高速公路,顯然這裏已是兩個不同去向的分水嶺了。駕駛著這輛頭車的司機朝著身旁的陳墨投去了問詢的目光,陳墨會意的點了點頭果斷的指了指正前方。
於是,司機抬手熄滅了雙閃的車燈,接著一催油門便與車隊拉開了距離,這輛車直奔著省際高速公路的入口開了過去。這時,緊隨其後的第二輛車也跟著熄滅了雙跳,隨即加速跟了上來,而後的那四輛車則保持著原來的車速一直開到了岔路口,隨後一打閃火便依次轉彎奔著市區開去了。
陳墨甩頭看了眼後視鏡,此時他的身後隻剩下孤零零的一輛車了。陳墨微微的蹙起了眉頭,似乎是在擔心著什麼,司機會意略略鬆了鬆油門,汽車不易覺察的放慢了車速。自從車隊出了機場以後,陳墨臉上的表情就沒舒坦過,很顯然他還從來沒有擔當過如此的重任,因此也就難免會感覺有些壓力過重。
在他看來這整個車隊就隻有他這輛車無足輕重,卻又隻有他這輛車擔當的任務最重,他不僅要為整個車隊突前開道,更要隨時做好準備挽狂瀾於既倒。原來,在這支車隊裏確實乘著不少的大人物,他們中間不僅有當下領銜特情鬥爭的“風尚三傑”,更有久別重逢的無間巨擘“國樂孿生組”,由此陳墨的壓力也就可想而知了。
不過,好在他們很快就與車隊分道揚鑣了,但是剩下來的這輛車仍舊不能讓陳墨寬心,雖然這並不代表著它就比其他幾輛車更為重要,它僅僅是因為關係複雜才顯得特殊而已,但有一個理由卻是再明了不過的了,這一點就連司機也心中知曉,因為那輛車裏不僅有網絡天下的“蜘蛛”,更有著讓陳墨一心牽掛著的呂律調。
可話雖是這樣說,但至少他肩上的擔子還是減輕了許多,一來是雙重保護隻剩下了一重,二來他畢竟與呂律調還在一處,這一路之上總有機會相處,所以,他的擔心歸擔心,隻是心裏的那股滋味還是甜滋滋的,而他的頻頻回眸和一臉關注,也全是他掩飾不住的自然流露,這一切都與剛才因壓力而起的不安完全不同。
兩輛車在高速的入口處魚貫而入,短暫的接近沒能給陳墨絲毫的幫助,深色的鍍膜風擋遮住了車廂裏麵的一切,當然也就看不見呂律調的麵孔,陳墨在無奈之下隻好收回了目光轉而投向了遠方。汽車剛一通過閘口當即便提起速來,一路領先的朝著看不見盡頭的公路深處開去,緊隨其後的第二輛車也跟著加速趕了上來。
晴朗的天空裏飄浮著大大小小的雲朵,它們忽而聚攏在一起忽而又飄散開去,就像一群嬉笑打鬧的孩子玩兒得無憂無慮,汽車便在它們投下的陰影當中鑽來鑽去,人的心情也就跟著時而晴朗時而陰鬱。陳墨推了推鼻梁上的偏振墨鏡,壓了壓浮動的情緒,盡量擺脫掉某種不可言語的期冀,提醒著自己要時刻的保持著警惕。
此時坐在第二輛車裏的呂律調也同樣深感焦慮,隻是這種情緒卻不是因為陳墨而起,畢竟今天不同於往日,對於一直都糾結於自己身世之謎的呂律調來說,今天有著不同於以往的特殊意義,就在剛才她遠遠的看見了那個聲名遠播的“唐笛”,據說她和自己有著某種特殊的關係。
正是出於這個原因,呂律調的內心才像個臥不定的兔子,按耐不住的時時想要躍身而起。是啊!一直尋找無果也不知身在何方的母親,在毫無征兆的情況下突然現身且近在咫尺,這怎麼能讓她不感到措手不及?雖然這一刻已經被她飄渺的想象過很多次,但是她卻從來也沒奢望過這一刻能夠如此輕易的變成現實。
呂律調的目光遊移不定的掃向了車窗外,她來來回回的在前麵那輛車上徘徊,有那麼一刻她的視線肯定與後視鏡當中的陳墨相遇,但是另有所想的呂律調並未因此感受到對方的擔憂和關懷,她隻是飄忽的從陳墨的臉上劃過,沒有激起絲毫的激蕩和共鳴來。這種情況從前從來也沒出現過,但是放在今天就成了再自然不過的結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