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夫人?”張先生問道。
“哦,不是。”馬愛國說道,有些結巴。
劉蘭英說道:“我是大海他媽,趙大海。”
“恩,您來學校有何貴幹?”張先生問道,將馬愛國晾在一邊。
劉蘭英說道:“這不是看見小五被人欺負,跟著一道過來看看,鄉裏鄉親的。”
“他還被欺負?”張先生一聽這話立馬板起臉來。“女英雄,您是瞧著點好,那倆孩子現在臉上還掛著彩嘞!”
小五剛要說話,被馬愛國一瞪,立馬咽了回去。
馬愛國說道:“先生,小五畢竟還是小孩子,是我沒教好他,以後準讓他長記性。您看我當年也是不學無術,整天打架惹事,最後還不是改過自新了。”
張先生嗯了一聲,說道:“你在報紙上發表的詩歌我看過一篇,寫的還湊合,沒白瞎跟我學了幾年。”
馬愛國說道:“先生的教誨學生怎麼能忘,到現在也是書不離手,時常讀書讀報。小五其實是好孩子,向來不喜欺負人的,隻是性子野了點,經不得旁人撩。”
張先生說道:“這點我知道,不然也不會跟你講到現在了,隻是他打的那倆學生麻煩,一個是仗勢欺人的頑主,一個是傻的,等一會兒他們家長就來了。”
張先生說完就開始教育小五,有馬愛國在一旁站著他不敢忤逆,聽不聽得進都得低頭聽訓。
過了一會兒,秦飛和王偉的父親也都來了學校,兩人和張先生寒暄幾句後,又跟馬愛國點了點頭。
張先生說道:“事情的原委我都調查清楚了,先是秦飛帶一幫人打了班上一個叫江生的學生,這馬小五跟江生同村,看不下去就教訓了秦飛,兩人結了梁子,秦飛又蠱惑王偉去打馬小五,事情就是這樣,想來不會屈了誰。”
秦飛的父親尷尬,說道:“可這孩子下手也太重了,昨晚上我心想小孩一時皮鬧也就罷了,可沒想到今天又打,看看秦飛被打得滿臉是血,哪是學生該下的手?”
張先生哼了說道:“這不就是惡人自有惡人磨?你家孩子自打開學到現在,哪天不得欺負一兩個才心裏痛快,現在惹了硬茬子了,想叫屈?拉幫結派,惹是生非,當我是瞎子看不見!”
秦飛的父親一時間啞口無言,剛待解釋,張先生繼續說道:“我讓孩子叫你來不是讓你來找賬的,認識不到自己的錯誤,這次打成這樣,下次呢?就算他把人家也打殘打廢,再遇到個更狠的,為了爭口氣命都不要了?要是想學打仗,直接送進武館,幹嘛來我這讀書識字?”
秦飛父親被說得麵上掛不住,說道:“張先生說的是,小兒年幼無知,惹了張先生不喜,改天我讓他舅舅秦叔公親自登門拜訪謝罪。”
張先生聽到這話後勃然大怒,他啪的一巴掌拍在桌子上,指著秦飛的父親說道:“在我麵前,別說你提坐堂口的秦叔公,就算親王貝勒來了,這理還是這麼個理!”
“先生您息怒,您看您怎麼突然發這麼大脾氣。”王偉的父親在一旁被嚇了一跳,就連馬愛國也被張先生的無端火起而驚到。
“這裏是學校,整那些烏七八糟的官腔匪話在我這行不通,拿堂口的京花子壓我,我看你還真是有其父必有其子!”張先生毫無顧忌道。
張先生口中的堂口指的就是淺塘鎮的幫派,而秦叔公就是坐鎮幫派的掌舵人。
那時候的北平有幾大勢力,除了在每個城區的日本駐軍,就是各個城區的警署,再就是有些城區的堂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