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府中能將甕中捉鱉一計用得如此純熟的,也隻有她了。
湛行風浩瀚大海般深沉的眸望向那一抹倩影,她嬌媚容顏勝過三月春花,美過獨秀臘梅,可麵對貼身丫環的背叛,她的表情卻淡薄得過了頭,清透的眸子明晃晃,找不到半點怒意。
奇怪,今日的她屬實有點奇怪……
湛行風默默觀察著,便聽到她問,“既然我對你這麼好,你怎麼還幫著姬賊來害我?”
眾人聽到她說珠姬,方才想起二夫人被打暈了,應速速送回去歇息。
她到底是絡國的公主,就算做錯了事,還有皇上在,有絡國在,八王爺也不會真讓她有什麼閃失。
想罷,大家又看向慶王,隻聽慶王道:“來人,送側王妃回去!”
等人把珠姬抬走了,留青才回答,“奴婢母親病重,日日服藥,家中早就入不敷出,奴婢救母心切,一時經不住二夫人的誘惑……才,才做出了天理不容之事……嗚嗚~奴婢該死……奴婢……”
“缺錢?缺錢找我不行嗎?非要出賣我?”清婉淩截斷她一番自責。
可話音剛落,留青突然止了哭聲。
主仆情深、感天動地的故事才到一半戛然而止,屬實掃興。
大家都不明白留青突如其來的舉動到底為何?
是啊,既然王妃對待下人如此之好,她家老母病重,告訴王妃,王妃自然會出手相助,留青又何必違背道德,鬧成這個樣子?
一雙雙充滿疑惑的眼睛釘子似得釘在留青身上,但留青卻隻瞪大又紅又腫的眼瞅清婉淩,似有什麼難言之隱。
一時間風靜樹止,清芳院內落針可聞,唯有兩隻烏鴉在樹上探頭探腦。
正值悄然無限循環之際,有人摸到清婉淩身邊,趴在她耳畔道:“快醒醒吧!你自己都泥菩薩過河自身難保,哪來的錢?能養活自己就不錯啦!”
什麼泥菩薩,什麼過河?
清婉淩不懂她的意思,轉頭跟若兒咬耳朵,“怎麼會?我是王妃,府裏我月錢最多……”
提起這個,若兒就恨鐵不成鋼,迅速打斷她道:“王什麼妃?姬賊來了以後就奪了你的掌家權,處處克扣,偏偏你為了王爺還不爭,僅靠著大婚時王爺給你的那點財產,早就敗光了!哪還有錢?”
她家主子素來不會管錢,這次不曉得她們已經身無分文,若兒一點也不意外。
不過提起這個,她就想吐槽,“人家留青怕把你沒錢的事說出來讓你難堪,才緘口不言,可你偏偏要問,這不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嘛?求你好好聰明一回行不?”
啊,是嗎?
她們居然沒錢?
哈哈好尷尬……
原來她是窮鬼呀……
清婉綾撓撓頭,頭頂“嘎~嘎~”飛過烏鴉。
而若兒麵對一幹丫環婆子,尤其慶王錐子般紮人的疑惑目光,眼軲轆一轉,兩眼淚花說來就來,“唉,本來主子不讓說,怕大家笑話,可紙包不住火,早晚得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