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突然掀開帷帽下的紗簾,丹鳳眼眯成一條縫兒,凝視清婉綾的眼、鼻、嘴,像在觀察什麼稀奇物件,看得清婉綾不自在的別開臉,“怎麼?沒見過孤兒?”
她雖然看淡出身,但並不代表她不渴望父母之愛,君子言審視的目光戳中了她的內心,也戳痛了她那絲求而不得的期望。
“換我問你了。”她故意讓自己看起來鎮定自若,“如果按照你所說,慶王已經洞悉了太子的目的,那他早該料到來找你所潛在的危險,為什麼他卻選擇孤身獨闖呢?”
“你真以為他什麼準備都沒有?”君子言抬了抬眼皮,又是一陣冷嘲熱諷,“以你的聰明才智說說,他為什麼會故意什麼都不準備?他不是你最親愛的夫君嗎?”
最親愛的夫君……
清婉綾盯著他宛如天神潔淨的臉,怎麼覺得最後一句他是咬牙切齒說出來的呢?
難道因為很鐵不成鋼?
還是一切都是她的錯覺?
沒有紗簾的遮擋,清婉綾本以為能通過他的神態辨別他的意思,但她辨別來辨別去結果還是一樣,索性將這些無關緊要的東西拋諸腦後,順著他的話捋。
“有準備,卻又故意做出沒準備的樣子……與太子的人殺了那麼久……”清婉綾美眸一亮,“他在拖延時間!”
君子言點點頭,露出“孺子可教”的欣慰表情。
清婉綾繼續道:“慶王闖入刑部,無疑是想刺激太子,逼太子殺掉皇上。而他拖延時間,無非想給太子準備的機會!”
“難怪你一直不出手,原來你早知道了!就算你不出手,最後慶王也會出手!”
君子言莞爾一笑,緘默以答。
啊啊啊啊啊!
原來隻有她一個人跟猴一樣被耍的團團轉,連殺手鐧都暴露了!
坑啊!
實在是太坑啦!!
清婉綾從鬱悶幾乎變成抑鬱,一臉幽怨的盯著君子言。
君子言加大笑容,顯少笑的人一笑,那笑便顯得彌足珍貴,以至於清婉綾此刻也因為他慌了神。
“不管如何,你也算救了本堂主,本堂主再給你一個提問的機會。”
清婉綾還處在他的美色中沒回過神,直到他探究的視線直勾勾盯著她,她才心虛的道:“在這場陰謀之中,你於他,不過是用來為皇上治病,從而名正言順闖宮的理由。但我呢?他為什麼要帶我去刑部?若是方才沒有張曼曼吃藥,你又真的會為了我的安危答應替皇上治病嗎?”
說完,二人靜默了一瞬,隻有喊殺聲不斷回蕩在這不夜城。
清婉綾漫不經心的瞅君子言一眼,他又是那副不辨喜怒的模樣。
不至於因為她多問了一個問題生氣吧?
君子言挪開視線,語氣微微有些重,“你於他,你們夫妻二人之間的事本堂主不清楚;但你於我……”
他頓了頓,清婉綾也隨著這一頓忍不住咽了一口口水。
“如若真到那一步,我會選擇救你。”
他輕描淡寫,連一個眼風也沒有給她,可清婉綾微微一愣,隻覺早已冰冷的心似有潺潺暖流湧動,細小的,卻有一絲絲難掩的溫熱……
“看樣子你還不知道你那丫環已經把你賣給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