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川回憶了那天的路徑,然後向泥淖裏走。周圍的環境又讓我想起當日被大群鱷魚追咬的情形,渾身不寒而栗。
走了泥淖三十米左右,就停下了腳步,前麵的草叢太濃密,再走很容易被鱷魚包圍,從我後麵偷襲。我把誘餌上的泥巴弄掉,撕開包裹鮮肉的葉子,後退兩步,用力掄了出去,拋進泥淖更深處。
捆綁誘餌的麻藤一端還攥在葉川的手裏,回頭看看淒草,葉川揮一揮手,告訴她開始注意。葉川的眼睛也一動不動的注視著前麵的動靜。這會兒沒有什麼風,誘餌的味道不容易擴散,但我卻不敢大意,不住的觀察四周。
看不到遠處,我就回頭看淒草打的信號旗,淒草左右揮動著葉子,如美麗少女在翩翩起舞。
刨挖溪溝和放置陷阱的時候,由於清涼溪水的衝刷,葉川並未感覺到熱。而這會兒,正是一天最熱的時段,太陽光毒的要命,照的我臉頰和脊背生疼。
我這才想起淒草忍受了長時間的暴曬,還不住的對我微笑,心中頓時湧上萬般憐愛之情,真想跑回去,緊緊的抱住她。
可現在生死攸關,不是兒女情長的時刻,否者即害了自己又害了淒草,害了大家。
汗水又一次滲進了葉川眼睛,除了疼痛,還會影響葉川的視線。葉川隻要一旦不確定周圍環境的安全性,就會立刻回頭看淒草打出的信號。也不知道淒草擺動芭蕉葉子的動作是何時變化的,看她的時候,她已經在上下急速搖晃。
葉川立刻意識到了危險的臨近,回轉過頭看泥淖,心砰砰直跳,腦海中再次浮現出昨天被數百大鱷追咬的情形。遠處的矮樹叢開始抖動,泥水和草枝向上揚翻,一如昨日地動山搖的感覺。臉上可以清晰的感覺到氣流在變化,那些來勢洶洶的家夥,陣容一定很強大,居然把周圍的空氣也帶動起來。
不能再等了,鱷魚群馬上就要奔到誘餌的位置,葉川拉起麻藤轉身就跑,甚至手都能感覺到那塊鮮肉在泥地上摩擦震動。
腳掌不斷使勁,踏地生咚咚作響,耳旁呼呼風聲,葉川根本抽不出時間回頭看,隻覺得後麵煙塵滾滾,夾雜著數百鱷魚的低吼聲。不能讓那些凶猛的家夥咬到誘餌,否則一切準備會前功盡棄。
跑來到昨天那段一米多寬的溪溝處,葉川騰身越過,腳一挨地,又向前迅速滾了兩圈。麻藤在虛掩的陷阱中間滑過,後端還拉拽著那塊鮮肉。葉川的上身被眼前低矮的樹枝劃的生痛,狠命的向先前看好的那棵大樹奔去,沒命的往上爬,往高處爬,隻有這樣,才能最大化的躲避危險。
一直等無法再向樹頂端的細杆爬時,葉川才收住手腳,急忙看身後發生的一切。又是昨天那幾百隻鱷魚,殺氣騰騰的向誘餌撲來。由於它們體型大小不一,跑在前麵一米多長的小鱷,被後麵奔跑迅猛的大鱷直接撞翻,肚子和脊背在泥水裏黑白交替的滾著,穩定之後又調整攻勢,繼續向食物撲來,真是一切鍥而不舍的家夥。
葉川能感覺得出,這群鱷魚裏的幾隻大家夥,還保留著昨天沒吃到他們的憤怒。葉川騎在粗壯的樹幹上,倒騰著手臂纏縮麻藤。誘餌很快的越過了陷阱,幾十隻膘肥體壯的大鱷已經衝到,幾百斤的大身子,噗通噗通連聲響起,壓斷了搭在溪溝上的樹枝,因為體重的原因,被地球引力“嗖”的一聲拽了下去。
緊接著溝底傳出沉悶的悲鳴和哀吼,葉川形象,至少有五六隻鱷魚渾身已經穿滿了窟窿眼,它們龐大身軀的重量成為了致命的主主要願意,最容易死在這種陷阱上。葉川急忙對著淒草打手勢,叫她不要向下看,千萬靠後站,別滑下去。她一個人站在巨石上確實很怕,因為那個位置離陷阱最近,殘酷的場麵近在眼前。
淒草站在巨石頂上極向後靠,蹲下之後又用手捂住眼睛和耳朵。鱷魚的數量太驚人了,站在這棵大樹之上,眺望過去,整個大泥淖的地表凹凸起伏,泥水四濺,向前蠕動。這就像自己站在大廈頂摟去俯瞰城市,馬路上擁擠的汽車在疾馳穿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