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備戰(1 / 2)

葉川感覺自己像一個經過農貿市場的盲人,完全看不到任何的路,隻能用肩膀在人群中蹭著肩,擠著背,摩肩接踵,一點一點的向前挪動。唯一隻能靠皮膚的碰觸才能了解自己麵經過的人是粗壯的男人,還是肉骨柔軟的女人。人的眼睛是有適應性的,突然的強光或者黑暗,會讓人暫時失明,但新的視線會在極短的時間內適應當時的黑暗。這時,如果有男人敢把臉湊到葉川鼻子前麵瞧,立刻就會被葉川的鋒利的軍刀割斷咽喉,讓他在死前都不能發出任何聲響。

為了不讓這些家夥碰觸到自己懷裏抱著的箱子,在葉川的胳膊頂磨到一個無法看清的裸女時,就把箱子用一隻手攬住,另一隻手一把將她勾過來,擋在自己的前麵,使箱子夾在倆人的胸間,這樣就可以把箱子的菱角遮掩住,再向前摸索移動時,周圍的壯漢就隻能碰到前麵的女人,很難發現葉川懷裏的箱子了。

“砰碰碰”三聲巨響,機動艙裏的手雷炸響了。葉川在這個時候已經靠近了出口,放開抓著的女人,葉川走上印象裏剛下來的樓梯的位置。上到最後,突然被什麼東西擋住,估計是艙門,忙伸手去亂摸,尋找打開門艙的金屬栓。心裏恨不得馬上就可以登上甲板,跳入大海。

“老大,機動艙又出毛病了,這該死的破船。”身後傳來負責維修的小嘍囉的叫喊。“少他媽廢話,趕緊給我修好。”一個粗大洪亮的嗓門回應一句,想來這個人應該是頭目。葉川把木箱放下,雙手死死扳住門把,試圖往上抬,這會兒要用吃奶的勁兒,別說把門擰開,恐怕牙都要咬碎。

蹲好馬步,調勻氣息,葉川將所有力量凝聚肩頭,膀上兩塊兒碩大的肌肉,不停的蠕動鼓脹。狗急也跳牆,一鼓作氣,心一狠,門總算“吱扭”一聲開了。冷風和冰冷的雨誰頓時撲打在葉川身上,心中的悶氣和恐懼也在一下子看到甲板而吐了出來。

抱著箱子,葉川向船尾的拋錨處疾跑,身上的四把槍,嘰裏咣啷的響著,數千發金黃色子彈在箱子裏,嘩嘩啦啦的撞著,像變調的音樂。艙門打開時的聲音很大,惡棍很可能誤認為是自己的人出來透風,所以並沒有前來查看。

葉川撿起剛才丟在甲板隱蔽處的麻藤,急速的將那箱子彈打成背包,捆綁在後背,抓著冰涼的錨鏈,向海麵下滑。隻要對方不尾追射擊,葉川是決不冒險跳海,因為身上的重物少說也有幾十斤,從這麼高的甲板上跳下,會像拋入大海的巨石,就算勉強浮起,遊動的速度也會很慢,容易被船上的機槍掃射到。

而葉川最擔心的,就是背上這箱子彈,沒有了它,在孤島上更是凶多吉少。甲板上還沒有響起追趕的腳步聲,雖然葉川內心很焦急,但還是在極力保持平靜,使自己慢慢進入水中,依靠木箱的些許浮力,拚命向島上劃泳。因為得盡快消失在雨夜的海麵上,為了防止突然被船上的探照燈照到,促使亂槍射來。

他們的武器多屬於重型,殺傷力強大,即使葉川潛泳,也隻是心理作用而已,水麵就像掩藏肥魚的水草,如一層薄薄窗紙,一捅就破,一點也不牢靠。穿透海麵的子彈,就像老師拋在課堂中扔出的一個用剩的粉筆頭,會畫出一道白色水線,一但將葉川擊中,會毫不費力的從他的脊背穿過,朝更深更黑的海底鑽去,而箱子和武器也會墜著屍體,跟隨彈頭而去。

雨水又大了,遊泳時呼吸更困難,身後的槍支和重重的彈箱子,讓後心很難受。我感覺自己像一隻伏在海麵上的風箏,而放風箏的人,正站在海底,用線不停向下拉扯。葉川心裏給自己打氣,船艙都逃了出來,難道要溺死在鼓蕩的大海不成,還有緹娜,東籬和淒草,她們是我的女人,不能讓那些惡賊綁上刑架。

不屈的鬥誌在葉川的心中燃起火焰,給四肢裏的血液,注射了憤怒,拚命向岸邊遊,當看清黝黑的海岸線時,葉川就知道下麵已經是沙子了,就把疲憊的雙腳落下。剛踩到綿軟的沙石,葉川立刻將頭沒入水中,仰麵朝天,隻露出鼻子和嘴巴呼吸,船上的警報在雨中響起,一條粗亮的光柱,從大船的炮台上向四處亂照,機槍聲和炮聲不絕於耳,重重疊疊,似乎正在經曆一場大戰般。

看來,那些家夥已經拉上電閘,發現爆炸現場有手雷彈片和鋼琴絲線,知道肯已經遭人侵入,便急忙衝上甲板,追捕逮殺。可茫茫雨夜,葉川早已遊離大船。他們一時暴躁性急,對著船身四周的海麵亂轟亂炸,軍火到這群人手裏,真是喪心病狂,屠戮生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