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越是躁狂,就越說明他們沒發現葉川的蹤跡,隻能揣測他被打死水中,或著逃回了島上。滂沱大雨的黑夜,要想追上島來,是不可能的,他們還不了解葉川的情況,一時半會兒,這群蛇鼠一窩的東西,也隻能站在甲板上,耍耍狠勁,露露惡威。大概一個小時後,可能船上怕耗費太多電源,就關了探照燈,或許是死了心,覺得那樣做徒勞。
要是換做白天,葉川至少得在海水裏保持這種姿勢躺到天黑,稍稍晃動的厲害點,船上的巴雷特狙擊手,就會打爆他的頭骨。也許,這也是上天的安排,將巨大的危險,轉送到此,發現對他太苛刻後,又賜予狂風暴雨和深淵般黑暗,做為對葉川的關照。
看到船上沒有了動靜,葉川才敢慢慢拱著水麵,鑽到海藻層下麵,偶爾輕輕露頭吸上一口氣,鹹腥的氣味兒就會毫無顧忌的撲進口鼻。但葉川還是抓了一些長的,掛在脖子上,生怕在岸灘爬行時,那些家夥玩陰招,突然掃一下探照燈,隨後“啪”的一聲,狙擊手在燈掃過葉川身體的瞬間,將他射殺。做為一個用用多年經驗的雇傭兵,是深知這些鬼蜮伎倆的。
重新把身上的武器和彈藥箱捆綁一次,抓住從穀頂爬下來的麻藤,再往上爬去。此刻是生死關頭,船上的盜賊應該發現了瘦高個兒的屍體,這會兒可能正在揣測島上有多少人,是些什麼樣的人,該布置怎樣的戰局和島上的人較量。他們的情況葉川現在應該說是已經了如指掌,葉川真希望他們把島上的對手想象成至少有近百人,因為那樣,至少那些惡匪的囂張氣焰,一時不會太盛,會有利於葉川的戰鬥。
心裏想著這些問題,葉川不知不覺爬到半山腰,葉川又強迫大腦去想明天的戰鬥。因為激烈的思緒,會讓人暫時忘記恐懼,因為專心在想著其他的事情,手和肩膀上的疼痛也不沒有剛才那麼強烈了。料想到的果然沒錯,一盞大燈突然“唰”的亮起,光線掃過海岸,船上站著三四十人,一起舉槍隨著光照亂射,打的岸上沙子亂蹦。葉川立刻掛在麻藤上不敢再動,纏繞在脖子上的海藻遮掩著身體,讓他看起來像一棵突起在岩壁上的歪樹。
這群家夥狠辣狡詐,像瘋狗似的亂射亂開,隻要能將葉川射死,他們毫不估計子彈成本。不過,這也難怪,船上的彈藥艙至少還有五百萬發,打這幾槍又算得了什麼。他們應該是心虛才故意展示強大的火力,向島上的人示威,警告對方不要再玩這種讓彼心跳的遊戲。
不管他們心裏怎麼想,情報和武器葉川反正是拿到手了。有了這些東西,作戰的時候葉川的心裏就會踏實的多,把握也大很多。唯一羈絆葉川的事,就是三個女人和孩子,葉川應該怎樣才能既不影響戰鬥,又及時的保護好她們。終於上到穀頂,手上的蟒皮手套已磨的稀爛,兩隻手掌有些紅腫,燙熱的厲害。想想這隻巨蟒也確實可憐,肉雖為人食,至少皮能做成精美的手套和皮包,戴在東籬所說的某位貴婦人或者俏太太的手上。
可到了這種環境,隻能給我葉川這個孑然一身的男人,戴著幹玩命兒的活被一點一點磨破。躺了十多分鍾,葉川才緩過勁兒,趴在地上,將穀下的藤繩一點點收起。
葉川始終沒敢站起身來,並不是他身體虛弱到這種地步,而是怕閃電照亮天空的刹那,船上的人會看到自己站在穀頂的黑影。這樣的話,天一亮他們就會直奔過來圍剿了。
下到山洞之後,東籬他們立刻圍攏過來,眼裏麵都閃動著驚喜的眼光,幫葉川往下扯扯拽身上那些用來偽裝的海藻。葉川把箱子和身後背的槍械放下,到火堆烘烤已經凍得有些僵硬的手指。“嘡啷”一把軍刀放在地上。“你們把包裹箱子的布割開。”東籬她們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充滿疑惑的慢慢割開包裹。
“那是賊船。”葉川輕輕說了一句。三個女人一起看向他。收起烤火的手,活動一下十個指頭,葉川拿過東籬手裏的匕首,將木箱橇開。“啊!”她們不約而同的驚叫起來。“緹娜你和東籬,你倆趕緊把不同的子彈挑選出來。淒草趕緊烤肉,越多越好。天亮之後,我們就要熄滅明火,不能有一絲炊煙升到天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