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部 初露鋒芒-（十七）山窪裏的老百姓
（十七）山窪裏的老百姓
就在葉劍飛襲擊鬼子炮兵陣地的時候，臘梅和留守的叫三貴的八路小隊長一起，帶著鄉親們躲在荊山的一個山窪裏。
鄉親們都舍不得自己家裏養的一些雞鴨狗豬——在亂世裏這可是農家最值錢的東西了。怎麼能放在村裏，留給小鬼子呢？於是，這支撤退的隊伍裏，家禽的數量遠遠多於人的數量。而一天到晚雞鴨們的叫聲更是吵個不停，好在這裏離原來的村莊很遠，鬼子一時半會也找不到山裏來。
奔襲八路軍駐地的六百多鬼子早在前幾天就趁夜殺進村了，翻箱倒櫃卻連一個人都沒有。領頭的山本中佐知道，肯定是老百姓都躲了起來，他立即命令部隊分為六個部分，每隊一百人，分散搜索周圍的山坡。
而這時，他親自帶領的一隊鬼子，正在費力地爬著這座不小的、也不知名的山坡——已經連續搜索了五天的鬼子兵們，筋疲力盡懶洋洋地。剛從遼縣出發時想要建功立業的心思現在都沒有了，他們想的是：什麼時候才能撤回去，好好地休息一下！縣城裏慰安所的女人們可都還在等著呢。
"什麼聲音?"正在想這些老百姓都躲到哪裏去了,山本突然聽到山後好像有一些吵鬧聲音。他忙再走了幾步，豎起耳朵聽了半天：“喲西，是雞狗的聲音。八路在山後!”鬼子兵們精神來了——打仗總比這整天爬山強啊。於是，這些鬼子兵簡單清理了一下自己的裝備，然後迅速小步快跑地向山後前進。
在一顆大榕樹下，有個八路戰士端著步槍，警惕地執行著警戒任務。
突然，他發現不遠處出現了一隊日本鬼子。他有點不相信自己的眼睛，怎麼可能呢？他再揉了一下自己的眼睛，再看真的是鬼子，那醒目的太陽旗在太陽照射下非常清晰。看著鬼子們跑步前進，目標直指這個山窪。他立即回頭，扯開嗓子準備報警。突然“叭——”一聲清脆的槍聲，一顆鬼子的三八步槍子彈高速地鑽透他的頸部，在鮮血還沒有噴灑出來的時候，揚長而去。
這個警戒的八路戰士重重地倒下了。
槍聲無異於就是報警。“鬼子來了，鬼子來了——”人們的呼喊迅速給周圍的鄉親們告警，而小孩的哭聲、雞鴨們看著這慌亂的人群而跟著響起來的叫聲，混合成了鬼子進村的特有音調。緊張的人們開始四散而逃，鬼子兵們已經衝上山坡，開始往山窪開槍，有幾個站著尋找自己兒女的父母被從山上射下的子彈擊中，倒在地上不停地呻吟。
臘梅急了，她拚命喊:“鄉親們,快往對麵的山上跑。”
三貴跑了過來,"臘梅,你快帶著鄉親跑,我們幾個人來擋住鬼子!"說完,帶著十來個八路找到土坑掩體，向正在從山坡上向下衝來的鬼子開火。一個端著上了刺刀三八步槍的鬼子吼叫著衝在了最前麵，被三貴一槍打到大腿上，順著山坡地形直接滾了下來，掙紮著又想站起來，被一槍打中胸部，倒在地上終於隻是哼哼，有出氣沒進氣了。
"喲西,八路的,一個跑不了."山本的興奮勁上來了,終於這個山窪裏逮到了這群讓他苦苦找了這麼多天的老百姓。
在山坡上，山本中佐指揮幾挺歪把子機槍向對麵的山坡上掃射，將正在手腳並用，拚命往山坡上爬的十來個鄉親掃中，倒在地上後向原先的山窪裏滾下去。身後的一些人看到，在鬼子機槍火力的攔阻射擊下，再往山上跑無異於送死。於是又退回了山窪。
臘梅又帶著鄉親們跑了幾次,都被對麵坡上的火力趕了回來。
“不行啊,鬼子的火力太猛了,我們根本就擋不住啊。”在簡易掩體裏,一個戰士將頭深深地埋下,躲避著飛來的子彈,聲音帶著哭腔。
“擋不住也要擋,這麼多老百姓,不能都被鬼子抓住啊!”
窪底的三貴等八路也被鬼子的機槍火力壓得抬不起頭，鬼子的火力居高臨下，將八路的動態看的非常清楚，一陣猛過一陣的彈雨打得麵前的土塊和枯枝橫飛，有個戰士實在忍不住了，露出頭瞄準一個鬼子兵，但還沒有開槍就被橫掃過來的機槍彈掀倒在地。倒地的身體又被數發子彈狠狠地鑽透，衝進了身下的泥土裏。
“進攻----”山本拔出了戰刀,發布了最後的衝鋒命令。
鬼子兵將這群八路和老百姓都圍在了山窪中間，在八路們子彈打光的時候，衝了下去。有兩個戰士不願被俘，想用刺刀幹掉幾個鬼子，但被鬼子擊中腹部，倒在地上痛苦地抽動一會兒後，就再也動不了。
麵對周圍明晃晃的刺刀和黑洞洞的槍口，臘梅迅速將槍藏在了貼身衣服裏，而三貴他們幾個八路不得不將三八步槍丟在了麵前，極不情願地舉起了雙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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