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四十四章 兄弟敘酒(1 / 2)

第四十四章 兄弟敘酒

一提到“謝”字,支君義以為周玉龍說的是這兩年來自己照顧周玉媽媽的事,便擺了擺手:“自家兄弟。”

支家老爺子想得與支君義一樣,也笑道:“骨肉兄弟,說個‘謝’字,就外道了。這要是反過來,小支出去兩年,你在家的話,還能過來瞅瞅我這把老骨頭來?”

周玉龍卻搖著頭,對支家老爺子說道:“爺,我媽那就是小義的媽,他照顧我媽,我不提謝字。我要謝謝小義的,是另一碼事。爺,您可能還不知道呢,我有個姓李的朋友,前兩天在縣裏讓狗給咬了,全虧著小義幫忙,放在咱家地窖裏養傷,要不非讓狗咬死不可。”

“還有這事?”支家老爺子讚賞的看看支君義,“不錯,扶危濟困,到也沒忘了我支家的本色。好孩子啊!”

支家老爺子高興,支君義和武笠卻都一怔。

周玉龍卻不等別人說話,把酒碗端起來:“來,小義,幹了!沒有你,就沒有我朋友的命,這碗酒也算是我替他敬你的。”

武笠靜靜的坐在那裏,他看著支君義卻不說話。支君義也沒想到,這事大哥居然剛來就知道。

不用說,李大疤子在家裏養了一個多月,那遊擊隊的人總還是有著外人不知道方法,終還是找到了李大疤子。隻是現在說給武笠聽,隻怕武笠會立刻去地窖抓人吧?

管不了那麼多了,支君義也端起酒碗與周玉龍一碰,一口喝了個幹淨。

前後兩碗酒,在周玉龍來說幾乎算不得什麼。可支君義這小身子骨就有點抗不住了,想夾兩口菜,卻伸了幾次筷子也沒瞄準目標。到是一邊武笠笑著將一塊豬頭肉夾到支君義的盤子裏:“二哥,慢點喝。”

周玉龍再倒滿一碗酒,這次卻是衝著武笠:“小武,這碗酒也是替我那個朋友敬的。他頭走前讓我捎句話給你,你的大恩大德,他這輩子忘不了,早晚報答!”

原來李大疤子已經走了,支君義長出了一口氣,緊張的事一放下,酒勁就更往上湧了,隻覺得舌頭木木的,一塊肉扔到嘴裏也吃不出什麼味道來。

武笠也拿起酒碗與周玉龍輕輕一碰:“大哥客氣了,這都是兄弟份內的事。以後在同昌這地界上,咱們兄弟還得多親多近,常來常往。”

“好,好!”周玉龍哈哈大笑,“我就樂意聽小武說話,咋聽咋有一股蒙古王爺的勁頭在裏邊。這叫啥?貴族氣質。旁人累死也學不來!”

“蒙古王爺”四字一入耳,武笠的手不經意的哆嗦了一下。他心頭狂跳,怎麼這事周玉龍都知道了?看來這一次周玉龍也是有備而來呀。突然間武笠又想到白天在公主墳遇到的共黨政委,許多事情加在一起,有一種非常不好的預感爬上武笠的心頭。

但武笠終究是武笠,在他的臉上幾乎看不到任何變化,他將酒碗送到嘴邊一口幹下:“讓大哥見笑了,哪是什麼蒙古王爺?小弟直到今天,也還就是個小小的上尉。”

哥兩正說著話呢,一邊支老爺子卻打了個嗬欠,人一上了年歲總是犯困,尤其是這種大熱的天。

支君義忙放下筷子:“爺,我扶您躺一會兒去吧。”嘴上雖然說著,可是酒勁衝頭,連使了兩次勁,卻都沒站起來。

“小樣,一邊歇著吧。”周玉龍把支君義摁在凳子上,走過去輕手輕腳的扶起支老爺子往後屋走。

支老爺子邊走邊笑著:“老了,不行了。你們慢慢喝,可得讓小義少喝點,他的身子架不住酒。”

“我知道,我知道。”周玉龍連聲答應著,“就這一碗,完就完事了,肯定不讓他喝了。”

看著周玉龍扶著老爺子進了後屋,武笠轉頭看了看支君義,恰好支君義也在看著武笠。支君義的舌頭確實有點大了:“小,小武,你現在怪二哥吧?我知道。”

“沒有。”武笠很認真的說道,“我沒怪你。其實那天我就在想,李大疤子隻剩下一口氣了,他咋能跑出去呢?嘿嘿,二哥,我估計著全同昌城,就你敢救他。”

“讓,讓你沒立上功。”支君義搖著頭。

“二哥。”武笠將頭湊到支君義的耳邊,用極小的聲音說道,“和你相比,對我來說功名就是個屁。”然後又勸道,“二哥,你喝多了,也進屋躺會兒吧。”

“我,我不走,我不走。”支君義搖搖晃晃,“我走了,你,你和大哥,非,非得打起來。我就是不走!誰要是當著我麵打架,我,我就翻臉……”

“不走,當然不走拉!”周玉龍反身從後屋回來,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又把兄弟三人麵前的酒碗倒滿,“好容易見著麵了,不喝好了,誰也不許走。咋著小武,現在就剩咱哥三個了,你打算把酒桌搬到警察局的大獄裏邊,咱再接著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