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場大雨洗禮過後的城市,街道輕浮薄涼,太陽沒有出頭,這座城市仿佛是被某雙手安置在了海麵上,海上霧包裹著它,就像西雙版納的神話。
四處都是閃爍的交通指揮燈,因為薄霧的幹擾,口哨聲聽起來像是來自四麵八方,擁擠的霧燈讓一些街道看起來就像是一排鞭炮,鳴笛聲顯得浮躁,但是有一輛車卻看起來格外不同。
這輛車停靠在丁字路口的拐角處,路燈點在它的上頭,深藍色外表使得裏麵的人與外麵的世界相隔絕。
駕駛座上,楚子陽雙手平攤在前,壓著一個黑色長包,他微微閉著雙眼,安靜的像不存在一樣。
而副駕駛上,一個穿著深黑馬丁靴,軍工褲的女生正翹著雙腿,嘴裏時不時傳出清脆的聲音,黑色長舌帽將她的臉壓得很低,克莉絲·奎妮,今天將自己打扮成了暗黑係女生。
後座上,宋雲安則是一身便服,灰色工裝服配上一頂灰色鴨舌帽,活脫脫將自己打扮成了工廠流水線的員工。
此時,他正把玩著一個平板電腦,手指靈動地在上麵滑動,屏幕上顯示的是這座城市的實時全景圖,他在尋找回總部的最佳路線。
很快,一條紅色線條將兩個地方牽連在了一起,他輕劃屏幕,頁麵切回到了主界麵。
“回總部的最佳路線已經發到導航智能助手上了,我們出發吧。”宋雲安伸了個腰,略有激動地說。
“再等等,約定時間還沒到。”楚子陽輕聲說。
“我看他不會來了哦。”宋雲安雙手放在腦後躺著說,“你們沒注意到他猶豫的時候臉上的愁苦,那是一個人在最迷茫最不知道方向的時候才會有的神情,往往這個時候,他隻需要誰來給他指明一個方向,哪怕那方向是錯誤的。”
“我看不像,小師弟還蠻可愛的不是,我倒覺得他會來。”克莉絲咬著薯片含糊不清地說,“不過我在想,剛剛我給老師打電話彙報的時候,我莫名覺得老師好像不是很希望他來。”
“不會吧,這一個月我們一直在這裏可就是為了這一個師弟,老師可是花費了不少功夫在這上麵。”宋雲安突然起身將頭伸向駕駛位,“隊長,你說呢?”
“不知道。”
毫無思考的回答。宋雲安又倒回了座位。
“宋雲安,胡牌東西南北風,打賭打不打?”克莉絲調整姿勢看向宋雲安。
“什麼賭,什麼牌?”宋雲安對上克莉絲眼睛問。
“就賭我們的小師弟會不會來嘍,emmmm,至於什麼牌,我看這薯片蠻不錯,就賭誰輸了誰就親自給對方做薯片,先閉風口先贏牌,我賭小師弟會來。”宋雲安說下這些話後頭也不回地坐回了原來的姿態。
“一言為定。”宋雲安也絲毫沒有猶豫地答應了。
“算我一個。”楚子陽悠然而來。
宋雲安和克莉絲驚訝,隊長難得主動說話,而且還是和他們打賭。
“好嘞。”兩人不約而同地回複。
“我賭3秒後他會敲右邊的窗戶。”楚子陽睜開眼睛,緩緩坐起身說。
“什麼?”
克莉絲和宋雲安沒聽明白,一臉疑惑地看向楚子陽,緊接著一陣輕而有序的敲窗聲響起,兩人嚇了一跳齊齊回頭。
刹那的緩衝後,克莉絲激動坐起身:“宋雲安,我贏了。我贏了。”
車門被打開,唐浩宇耷拉著身子,揮著手,生硬地說出了一個字:嗨。
南緯7.4°,東經128.55°,帝汶海海域某小島。
成群的飛魚躍出海麵,在空中停留10餘秒後又竄回海裏,西風盛行,波浪一次又一次拍打在岩岸上,獨行的海燕停留在岸邊一些較高的珊瑚礁上,它注視著海麵上的情況,等待著露出魚鰭呼吸的食物。
在這樣波動無垠的海麵上捕獵小型海洋生物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它需要時刻專注於一片海域,供給他獵捕的機會並不多,如果錯失良機,很有可能它將挨餓一天,或靠啄食動物殘骸來補充能量。
終於,功夫不負有心人,它注意到了畫麵異狀,搖晃腦袋,張開羽翼來確認四周有無競爭對手和風向,風力,它拍了拍羽翼,停留在空中,瞬間,它壓低了身體,整個身體如一支離弦的箭,徑直撲向目標。
漂亮,它捕到了今天的第一隻獵物,看個頭還挺不小。
岸上,一個男人掐滅了煙,整個捕獵過程全在他的指揮之中,看到如此結果,不由地笑出了聲。
“洛爾弗蘭上尉,深淵計劃所有岸上設備已經重啟完畢,用於下潛的設備破損嚴重,需要從總部調來所需零件。”一個拿著文件的中年人大聲報告著。
這個叫洛爾弗蘭的男人沒有理會,隻是從一個方鐵煙盒裏抽出一支煙放在嘴邊,借助海風,煙頭處漸漸被點燃,這是利用火折子原理製作的香煙,隻是在煙頭處卷上幾層粗糙土質紙,不得不承認,有些時候,土方子總能方便解決掉很多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