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諸人走後,郭先生一個手勢,喚來了自己的管家。
“先生有何吩咐?”管家俯下了身。
“速速備車,我要去王府一趟,有要事要稟告王爺。”郭先生低聲開口。
管家一怔,“敢問先生,倒不知是何要事?”
郭先生聞言,便是將那匕首亮在了管家麵前,與他道;“你自己看。”
那管家彎下身子,將匕首小心翼翼的接過,打量了一番後,目光落在刀柄處的那一個字上。
當下,管家大驚,與郭先生脫口而出;“是他?”
郭先生微微頷首,吐出了兩個字;“是他。”
京師,趙王府。
書房中,坐著一道筆挺而頎長的身影,聽得腳步聲,男子抬起頭,露出一張清貴而英俊的麵容。
“王爺,郭先生求見。”侍從恭聲道。
“快請。”趙王將筆擱下,吐出了兩個字。
未幾,郭先生便是匆匆走了進來。
“屬下見過王爺。”郭先生行下禮去。
“不必多禮,”趙王抬了抬手,示意其起身,問道;“說吧,來找本王何事?”
“王爺,屬下這有一樣東西,還請王爺過目。”郭先生說著,從懷中取出匕首,畢恭畢敬的呈在趙王麵前。
趙王從郭先生手中將匕首接過,剛看見劍鞘,男子的臉色便是一變,就聽“刷”的一聲,男子已是將匕首出鞘,待看見刀身之後,趙王眸心一震,一句話脫口而出;“這是秦北揚的東西。”
“正是,王爺。”郭先生越發恭謹,開口道;“屬下眼拙,剛得到此物時並沒認出來,直到看見刀柄上的那個字,屬下才想起來。”
“嘉化十六年,秦北揚駐守邊境有功,父皇禦賜了此物,並在刀柄上著工匠刻了一個秦字,”趙王目光漸漸暗沉,他看著這一把寶刀,低聲開口;“這把刀,本王不會認錯。”
“王爺好記性。”郭先生恭聲道。
趙王的黑眸中有精光閃過,他向著郭先生看去,與他道;“這匕首你是從何處所得?”
“回稟王爺,”郭先生拱起了雙手,“屬下有個同鄉,從利州得到了此物,知屬下喜好收集兵器,便將此物送給了屬下。”
“利州?”趙王皺起了眉頭,“那個地方地處偏僻,莫非秦北揚當年離開京師,去了那裏?”
“王爺,聽屬下的同鄉所說,這匕首是在當鋪被他所見,據掌櫃的所說,來當此物的人不過是個村漢,也隻當了二十兩銀子。”
“三十兩?”趙王一記冷笑,他將匕首擱在桌上,慢慢開口;“當年叱吒疆場的鎮北侯,竟會淪落到如此地步?”
“王爺,”郭先生一怔,恭聲道;“王爺是覺得,此人……就是秦北揚?”
“這匕首乃是禦賜之物,秦北揚不會假手於他人,那掌櫃口中的村漢,定是他無疑。”趙王眼瞳幽暗,聲音中透著篤定。
“懇請王爺吩咐。”既確定了此物為秦北揚所有,郭先生立時請趙王示下。
“命人速速前往利州,從當鋪入手,追查秦北揚的下落!”男人的聲音幹脆而利落。
“是,屬下這便派人趕往利州。”郭先生領命,向著趙王行了一禮後匆匆退下。
待郭先生走後,趙王又一次將那匕首拿起,放在等下細細打量,他的目光落在刀柄上的那一個“秦”字,唇角透出淡淡的微笑,一字字的道了句:“秦北揚,本王總算是找到了你。”
夜色深沉,四下裏都是十分安靜。
沈雲瑤睡到半夜,卻覺有些寒冷,隻情不自禁的向著一旁的丈夫依偎過去,熟料卻是撲了個空,身邊竟空無一人。
沈雲瑤睜開了眼睛,她這才想起來,自己已經隨著哥哥回到了娘家,念及此,沈雲瑤仿佛瞬間清醒了過來,她蜷著身子,可不論她如何環住自己,夜間的寒冷依然緊緊包裹著她。
而先前,她一直都是讓丈夫摟著睡覺的,秦北揚的懷抱是那樣溫暖,足以為她抵擋所有的寒冷。
沈雲瑤惦記著丈夫,自然也惦記著孩子,尤記得哥哥剛將自己帶回家時,母親便是與自己破口大罵起了女婿,又是將先前的那一套給說了出來,直嚷著要給女兒重新找個婆家,沈雲瑤隻一語不發的聽著,她曉得父母的心思,知道自己眼下哪怕是為了顧全他們的顏麵,也應當回娘家過一些日子的,更何況,對著丈夫和楊寡婦之間的事,她心裏多多少少也是有幾分怨的,隻盼著他能將這件事解決好,不然,若由著那楊寡婦這般鬧下去,如當初的自己那樣嫁給了秦北揚,這二女共侍一夫,帶著三個孩子的日子又要怎樣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