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自己走了,秦北揚和秦子安,他們爺倆又要吃什麼?穿什麼?她剛將自己的擔心說出口,沈母便又是一陣奚落,隻道她沒嫁給秦北揚的時候,他們爺倆既沒餓死,也沒光著身子,讓她操哪門子的閑心?
沈雲瑤輕輕歎了一聲,從床上坐了起來,環住了自己的雙膝,自成親後,她從沒與秦北揚分開過,如今驟然分別,倒覺得想念極了他,也更不知他,要如何解決楊寡婦的這件事。
想起楊寡婦,沈雲瑤頓時覺得心裏沉甸甸的,她向著窗外看去,心中卻是隱隱約約的冒出了一個念頭,這樣晚了,楊寡婦此時會在做什麼呢?
楊家院子。
兩個孩子已是睡熟了,楊寡婦卻還不曾睡,聽到敲門聲,楊寡婦心下一緊,頓時走到了院門後,低聲問了句:“是誰?”
就聽一道沙啞的男聲在院外響起;“是我,妹子快開門。”
楊寡婦聽到聲音,頓時便將門打開,趁著夜色,將來人放了進來。
進屋後,就著燭光,就見來人個頭矮小,後背微駝,容貌十分醜陋,剛一開口說話,便是露出了一嘴的黃牙,令人作嘔。
“妹子,你說你這急乎乎的讓人帶信,讓我來秀水村找你,還不能讓旁人瞧見,到底是為了啥事?”來人一屁股在楊家的板凳上坐下,因著冷,來人的眉毛上都是落下了一層霜,一麵縮著身子,一麵對著楊寡婦抱怨道。
“表哥,妹子勞你來秀水村,自然是有事要和你商議。”楊寡婦在來人的對麵坐下,聲音極低。
“是啥事?是有人欺負你們孤兒寡母,要表哥來與你出氣?”來人道。
楊寡婦搖了搖頭,她看了表哥一眼,緩緩道;“表哥今年已年近四十,卻一直沒討上媳婦,妹子這次……想為表哥尋一門親事。”
吳廣發頓時一驚,聽著楊寡婦的話,身子也不瑟縮了,他向著楊寡婦傾了傾身子,似是不敢相信,“你莫逗表哥,你們秀水村的婆娘一個賽一個的俊,會有婆娘願意跟我?”
“表哥還記不記得,去年您來秀水村給我送棉花,曾見過沈家妹子一次,是不是?”
“是,那姑娘好生俊俏,我一直記著哩。”吳廣發眼睛一亮,和楊寡婦說道。
“若我告訴表哥,我為表哥尋得媳婦,就是沈家妹子呢?”楊寡婦看著吳廣發的眼睛,緩緩出聲。
“啥?”吳廣發大驚,連忙道;“你可別逗我,那麼個美人,咋會願意跟我?”
“她既然不願意,那表哥,想想法子就是。”楊寡婦壓低了聲音,微微傾下了身子,在吳廣發耳邊細聲細語的吐出了一段話來。
“這能成?”吳廣發駭然,“這可是犯了王法的。”
“那麼個嬌滴滴的姑娘,大哥若能娶回去做了媳婦,平日裏看好她,莫讓她跑出來,待她給大哥生幾個兒子,就算是犯了王法,不也值得?”楊寡婦眼眸發亮,對著吳廣發徐徐開口。
吳廣發念起沈雲瑤那嬌嫩的肌膚,楊柳般的身段,便是情不自禁的咽了口口水,他咬了咬牙,剛要答應,可又想起了一事,便是問道;“不過妹子,沈家丫頭可是嫁了人的,她若是不見了,她這丈夫還不到處找她?”
“表哥放心,”楊寡婦開口,輕聲道;“隻要表哥能將她帶走,她夫君這邊,我自會想法子…….讓她的夫君忘了她。”
清晨。
沈雲瑤輕手輕腳,剛剛推開自家的院門,就聽一道聲音從身後傳來;“雲丫頭,你要去哪?”
沈雲瑤一怔,回眸,就見母親已是站在了自己身後,她嚇了一跳,隻情不自禁的將手中的籃子向著背後藏去,小聲的喊了一句;“娘。”
沈母打量了女兒一眼,上前將沈雲瑤手中的籃子一把拽了出來,打開上麵的白布一瞧,就見裏麵擱著好幾個包子。
“咋,想把這些送給樵夫和他那兒子吃?”沈母沒好氣的開口。
“娘,”沈雲瑤低下眼睫,輕聲道;“子安還太小,我…..我有些不放心,想回去看看。”
沈母聞言,恨鐵不成鋼的在女兒身上擰了一把,斥道;“我說你怎麼這麼死心眼兒,又不是你親生的,你有什麼不放心?”
“娘…..”沈雲瑤心裏難過,她向著母親看去,眼眸中有祈求之意劃過。
“那樵夫一把年紀,帶著孩子不說,還和楊家寡婦扯出這些事端,惹得外頭流言紛紛的,光是唾沫星子都能把老娘給淹死,你還要回去給那爺倆送吃的?”沈母越說越氣,一把關上自家院門,對著女兒訓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