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雲瑤越說越是難過,她的鼻尖酸了,隻強忍著,不讓自己落淚。
“侯爺,”周世鈞擦了一把血,從地上站了起來,與他道;“是小王的錯,是小王問夫人開口,要了那雙鞋墊,此事,真的和她沒有絲毫關係。”
“好一個郎情妾意,你為她,她為你的,王爺,你是當秦侯爺與妾身都是傻子嗎?”顧容秀立在一旁,瞧著秦北揚的臉色,心中隻覺痛快。
聽得她開口,周世鈞心下更是惱怒非常,隻強自壓下,不曾與她開口。
秦北揚最後看了周世鈞一眼,他什麼也不曾說,隻徑自握住沈雲瑤的手,帶著妻子離開了帳子。
“你們全都下去!”
看著秦北揚夫婦離開,周世鈞與護衛們開口,男人話音剛落,所有的護衛盡數行禮後退了出去。
直到這一刻,顧容秀方才有些懼意,她看著周世鈞緩緩向著自己走來,隻情不自禁的向後退去。
“你退什麼?”周世鈞眼底血紅,一把拉過她的身子,與她道。
“我掀開了王爺的心事,王爺是要殺我?”顧容秀睨著周世鈞的眼睛,問道。
“殺你,倒髒了本王的手。”周世鈞看著她的眼睛,一字字道;“顧容秀,本王一直由著你,縱著你,不為別的,隻為你畢竟是本王名義上的女人,不然,你以為本王會放過你?”
“我知道,當初是我用了手段,才逼得王爺娶我,讓王爺被天下人恥笑,王爺從那時就恨透了我。”顧容秀輕輕嗤笑,道;“我真傻,我隻以為,日子一久,王爺總會慢慢接受我的。”
“是,”周世鈞也是笑,一雙眸子卻還是冷的,沒有絲毫溫度,“你見在本王身上達不到目的,所以,你又想回到秦北揚身邊,是不是?”
周世鈞話音剛落,顧容秀的臉色就是變了,她看著男人那張俊美無儔的麵容,啞聲道;“我不懂王爺再說什麼,王爺是我的夫君,眼下外間紛紛傳言我的夫君與別的女子有了私情,我身為王爺的女人,難道連問也不能問嗎?”
“似你這般水性楊花,朝秦暮楚的女人,本王還是第一次見,”周世鈞勾了勾唇,他捏住了顧容秀的下顎,與她一字一句的道;“顧容秀,你聽著,但凡有本王在一日,你休想傷她分毫,也休想拆散他們夫妻,本王不會殺你,更不會休你,你想做本王的女人,本王就成全你,你這一輩子,都隻會是我周世鈞的側妃。”
聽著周世鈞的話,顧容秀的眼睛中第一次有了慌亂之色,原先,她隻以為經她這般一鬧,周世鈞定會忍無可忍休了她,到時,她倒更有機會能回到秦北揚身邊,可如今,他卻告訴自己,他永遠不會放過自己!
“來人!”周世鈞向外喊了一聲。
“王爺有何吩咐?”護衛頓時進了帳子。
“側妃言語無狀,神誌不清,命人將她送回京師,沿途務必要嚴加看管,回京後將她押在聽風苑中,沒有本王的吩咐,不許任何人看她,也不許她出府一步!”
“是,王爺。”護衛恭聲應道。
“周世鈞,你要囚禁我?”顧容秀慌了,她不敢相信的看著麵前的男人,失聲道;“國公府不會坐視不管的,我的爹爹和哥哥,他們不會不管我的……”
“區區一個國公府,你當本王會放在眼裏?”周世鈞一聲冷笑,拂袖道了兩個字;“帶走!”
周世鈞一聲令下,頓時有護衛上前,拉走了顧容秀的身子。
“周世鈞,你不能這樣對我,我究竟是哪裏不如那個民女,周世鈞,你別忘了你發的誓,你會不得好死,你一定會不得好死……”顧容秀淒厲的聲音在軍營中響起,未幾,她的聲音消失了,隻傳出幾聲含糊不清的嗚咽,顯是有人堵住了她的嘴巴。
帳子裏終於安靜了。
周世鈞仿佛失去了渾身的力氣,他複又在主位上坐下,那一雙鞋墊在顧容秀的掙紮中重新掉在了地上,男人伸出手,將那雙鞋墊拾起,看著上麵的花紋,男人的眼底浮起幾分無可奈何,隻將鞋墊攥緊,想起沈雲瑤,隻覺一顆心是從未有過的虛無。
一路上,秦北揚都不曾說話。
沈雲瑤隻跟著他的步子,她看著丈夫沉鬱的臉色,一顆心幾乎要揪在了一處,自成親後,秦北揚一直是憐惜著她,寵著她過日子,他從不曾給過她如此的臉色。
沈雲瑤的心裏難受極了,當回到她與秦北揚的帳子後,她的眼睛已是紅了一圈。
她知道,周世鈞的舍身相救,和那一雙鞋墊,都如同一根刺一般,紮在了秦北揚的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