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是要當心身子,等這一場仗結束,等著秦北揚收複漠北,朕,也就再無遺憾了。”隆安帝說著,卻又向著崔公公看去,問道:“你說,這場仗,咱們能打贏嗎?”
“皇上隆福齊天,秦侯爺又是百年難得的將才,皇上且放寬心,這場仗,咱們一定會贏。”崔公公一番話說的十分認真。
隆安帝聽著,唇角便是浮起一記淡淡的笑意,歎了一句:“隻不知朕…..還能否撐到那一日。”
“皇上……”崔公公心中一緊,不等他將話說完,隆安帝卻是一個手勢,止住了他餘下的話,崔公公看著隆安帝端起藥,無聲的飲下,心中卻是浮出幾分不好的預感。
鳳華殿。
“娘娘,聽小貴子說,方才皇上在昭陽殿又嘔血了。”如翠小步走進內殿,就見陸華濃倚在美人榻上,地上則是跪著兩個宮女,在為其輕輕地捶著腿。
陸華濃聞言,一雙美眸仍是微微的閉著,隻淡淡“嗯”了一聲,似乎隻是聽到了一件十分尋常的事情。
“娘娘,皇後和貴妃娘娘都已經帶著人往昭陽殿趕去了,您看咱們要不要……”
“不用。”陸華濃這才睜開了鳳目,一隻雪白的素手微微一揮,地上的兩個宮女便是站起身子,行禮後離開了內殿。
“皇後和貴妃既然都去了,咱們還去湊什麼熱鬧?”陸華濃慢慢坐起了身子,如翠瞧著,隻慌忙上前扶起了她,道:“娘娘,皇上的身子,隻怕是不好了,就連太醫署那邊都傳出了流言,說是皇上…..怕是熬不過這個冬天了。”
“這又如何?”陸華濃瞥了她一眼。
如翠咬了咬牙,道:“娘娘,您還年輕,膝下又沒有皇子和公主,若皇上一旦駕崩,皇後和貴妃若想對付您,要您殉葬,或者一道懿旨將您貶去冷宮,那可如何是好?”
如翠說完,又道:“所有,奴婢就想著,咱們要不還是去昭陽殿走一趟,趁著皇上如今還清醒,多在他跟前露露臉,哄得皇上憐惜您,好給您謀一個退路。”
聽了如翠的話,陸華濃卻是微微一笑,一雙眸子更是顯得神采奕奕,輕聲道:“不必,我不想,也不用去討好他。”
“娘娘…..”如翠還欲再說。
“等到他回來,他不會不管我的。”陸華濃打斷了如翠的話,提起那一個“他”,陸華濃的眼睛頓時難得的浮起了一絲溫柔之色。
如翠跟她多年,自然明白這一個“他”指的是誰,她似是想起了什麼,與陸華濃道:“娘娘,奴婢想起來,有一事還不曾告訴您。”
“哦?什麼事?”陸華濃向著如翠看去。
如翠俯下身,靠近陸華濃的耳邊輕聲細語的吐出一句話。
“此話當真?”陸華濃皺起秀眉,隻覺心中一個“咯噔”。
“千真萬確。隻是齊王下令,不讓人說。”
“皇上知道了嗎?”陸華濃又問。
“娘娘,您想想,此事連奴婢都曉得了,皇上又如何能不曉得?隻是眼下北境全擔在秦侯爺身上,隻怕就算是皇上曉得了此事,他也不會降罪給侯爺。”
“話雖如此,可等北境戰事一了,皇上到時候若還活著,他又怎會放過侯爺?說不準,他還會要拿此事,給侯爺治上一個不敬的罪名。”陸華濃說著,眉心隻蹙的更緊,說完又仿佛自言自語般的開口:“侯爺一向沉穩,好端端的,他為什麼要打周世鈞?當初,就算是周世鈞與顧容秀有染,他也不曾出手去打堂堂親王……”
“娘娘,聽說……”如此有些躊躇,壓低了聲音道:“聽說此事,與侯爺如今的夫人有關。”
“你說沈雲瑤?”陸華濃眼睛一動,立時道:“此事和她能有什麼關係?一個是當朝最受寵的王爺,一個是手握大權的侯爺,你不要告訴本宮我,他們兩會為了一個民女大打出手。”
如翠臉上便是現出幾分難為,頓了頓,才道:“娘娘,奴婢聽傳言,倒好像的確如此。”
“的確如此?”陸華濃仿佛聽到一個笑話,“她一個小小民女,莫非能將周世鈞和秦北揚都玩弄在股掌之間?”
“娘娘有所不知,據說,曾有人擄走沈雲瑤母子,而齊王爺竟甘願舍身換下她和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