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木靜子終於鬆了口氣:“這麼說來,他真的是宮本隆義了。”
古賀夫人望著矢村說道:“他不是上官雄和影子殺手,對於武漢的皇軍來說,不是件壞事,但對於您來說,卻不是件好事。”
“隻要他不是中國人,就不會對帝國的利益產生多大的危害,至於我和他私人之間的事,我想自己會處理好的。”
古賀夫人點了點頭:“他那邊,我會下點功夫的,問題應該不大,我開始隻是擔心您這邊,您既然有這樣的認識就好了。記住,我們一切都要以大日本帝國的利益為重,個人恩怨統統都要拋到腦後去!”
“謝謝夫人教誨。”
“夫人,這下好了,有了宮本隆義這樣的高手加入,我們對付影子殺手就多了一份保險,也少了一份擔憂了。”
古賀夫人又問鬆本伊代:“鬆本課長,宮本隆義的身份已經查清楚了,您準備今後打算如何與他相處?”
“我過去對他有特別的興趣,那是以為他是上官雄,現在事實證明他是另一位帝國的軍人,那麼,我會象對待任何一位帝國軍人那樣對待他。”
古賀夫人搖了搖頭:“鬆本課長,您真的讓我感到失望。”
她的話,不僅使鬆本伊代,甚至讓青木靜子都感到吃驚。矢村卻見怪不怪,因為他太了解古賀夫人了。
“夫人,”鬆本伊代有點疑惑地看著她:“您指的是什麼?”
“在來的路上,我聽青木課長說過,並且十分欣賞您在認定他是上官雄問題上的執著,現在我才發現,您不是執著,而是有點愚蠢。當然,請您原諒我的用詞。您看您,過去對上官雄近乎於固執的認定,完全是基於一種毫無真憑實據的自我感覺,一副相似的外表和一個沙啞的聲音,就讓您完全忽視他更多不是上官雄的特征。而現在,就憑矢村大佐和青木課長的三言兩語,您又徹底背叛了自己的執著和曾經的固執。如果有一天,有人把他就是上官雄的真憑實據放到您麵前的時候,您一定又會固執地肯定,他絕不是上官雄。”
鬆本伊代眨巴眨巴眼睛看著她:“夫人……”
矢村插道:“夫人想要告訴您的是,如果您堅持認為這個人是上官雄的話,即使是天皇陛下說他不是,您也應該堅持下去,除非天皇陛下能夠拿出讓人無法辯駁的真憑實據。”
一向自信而又自負的鬆本伊代,看著古賀夫人和矢村有點不知所措了:“你們說的句句在理,不由得我不放棄自己的判斷呀!”
“記住,”古賀夫人沉聲道:“您不是懷疑他是上官雄嗎?那麼,除非您見到另外一個上官雄的活人或者屍體,否則,您就應該永遠懷疑下去!”
鬆本伊代渾身一震,有種被醍醐灌頂的感覺。
她突然發現,古賀夫人絕不是一般的人,即便是滿洲阿菊和中島成子,也不一定比她強。
她感到不解的是,象她這麼厲害的人物,這麼就沒有聽父親和岡村寧次說過。其實,鬆本也夫和岡村寧次不止一次地在她麵前提到過滿洲阿菊,隻不過她不知道古賀夫人就是滿洲阿菊而已。
“謝謝夫人教誨,在下知道怎麼做了。”
古賀夫人有些不屑地望了她一眼:“您不會愚蠢到把您和上官雄的孩子帶到這裏來考驗他吧?”
鬆本伊代一怔,自己剛剛才想到的心事,她怎麼就知道:“夫人,您是怎麼知道在下的心事的?在下在剛才的一瞬間,確實是這麼想的。”
青木靜子在就領教過古賀夫人的厲害,現在正在旁邊幸災樂禍地看著鬆本伊代出洋相。
“您不是一直糾纏著讓他承認自己是上官雄嗎?”
“是的。”
“如果他是上官雄的話,他心裏就會十分清楚,您早就會把孩子這張底牌打出來了,現在這個時候把孩子弄來,不用他了,我就可以判斷出,您從來就沒有生過孩子,即使生過,那孩子也一定不是他的。”
鬆本伊代幾乎要癱倒在地了。
“忘掉孩子,記住,您是女人,您應該用女人的方法繼續追尋自己希望得到的答案。”
鬆本伊代幾乎是有乞求的目光看著她:“夫人,您能不能告訴我,他……他到底是不是上官雄?”
“判斷他是不是上官雄,是您的任務,我要做得,是進一步確認他是不是宮本隆義。”
這就是古賀夫人的厲害之處。
在她看來,這個世界上,絕對沒有人會毫無理由地被懷疑,也沒有人會毫無理由地去懷疑另一個人。所以,當她聽到鬆本伊代懷疑宮本隆義是上官雄時,她從來就沒有相信過他不是。所以,她要讓鬆本伊代繼續追查。
一般來說,能夠做到這點就已經很不簡單了。
但她還要從另外一個方麵同時下手。
你不是說自己是宮本隆義嗎?在鬆本伊代繼續甄別他是不是上官雄的同時,古賀夫人將用自己的方式,去證明他是不是宮本隆義,隻有在鬆本伊代有真憑實據確認他不是上官雄,而自己又有真憑實據確認他是宮本隆義的情況下,她才會完全相信。隻要有一方麵證據不足,她就會永遠追查下去。
包括對上官雄是不是影子殺手的懷疑也是一樣,即使最終結果證明他是宮本隆義而不是上官雄,古賀夫人也不會放棄對他是不是影子殺手的追查,除非她親眼看到另一個影子殺手的出現。
這就是古賀夫人。
上官雄真正的,但卻不為他所知的勁敵。
“鈴——”
桌子上的電話突然響了起來,古賀夫人示意矢村去接電話。
矢村聽完電話後放下話筒,麵無表情地對古賀夫人說道:“影子殺手出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