獄警把我帶到院子西邊的車庫裏,車庫裏停放著兩輛克萊斯勒軍用吉普,和一輛改裝過的豐田囚車,我有點詫異,拉希德那個樣子是要消遣我的,來這幹嗎?正當我納悶的時候,“哧”地一股強大的衝擊力撞在我的背上,我甚至沒感到疼痛,就飛到車庫的牆上,強大的力量像釘子一樣把我牢牢釘在牆上,竟然沒有跌到地上,我腦海裏閃過一個念頭----高壓水槍,這兩個孫子用的是消防用的高壓水槍,本來在監獄裏它有兩個用處,一個是用於滅火,另一個鎮壓犯人的暴動,看來還有一個作用,就是消遣犯人。
這個念頭一閃而過,高壓水柱一偏離,我便重重地摔在地上,“哇”地一聲把中午吃過的米飯混合水還有一消胃裏的液體吐了出來,接踵而來的是全是的疼痛和腦部的眩暈,感覺就像被車撞了又被拋出去一樣,背部像裂開一樣,痛徹心肺,手腕和腳踝被手銬腳鐐拉扯的就像脫了節,整個人也像被拆散開一樣。
我掙紮著爬起來,腦部震蕩留下的眩暈讓我很吃力,平時的一個小小動作,現在做起來都非常困難,但我還是理智在靠在牆上,調整著呼吸,因為這些人不會就此罷手的。
“怎麼樣,剛才隻有八個氣壓,如果是十個氣壓,你會在死的時候手斷腳斷,你想試試嗎?”拉希德不知道從哪冒出來了,他的每一字在耳朵裏都變的走了音,不過我斷定,拉希德不會殺我,也不會讓我殘廢,必竟我是外國公民。“我要告你虐待犯人。”
“誰看見了,有人虐待犯人嗎?”拉希德得意洋洋地向兩個獄警問道。
“沒有,長官。”兩個獄警異口同聲地回答。
“那你們繼續吧。”拉希德說完又走開了。
這次的水壓明顯比上次加大了,水壓掃過我的腿,就像拿大錘砸一樣,關節傳來陣陣巨痛,褲子被撕扯開了,連睾丸也像被人用重手捏過一樣,牽引全身的神徑,現在的我猶如放在鍛床上的鐵塊,等待著被錘砸,水壓掃過小腹,囚衣瞬間被撕飛,我成了屠案上清潔溜溜的白條豬。一股巨大的壓力壓迫我的五腑六髒,肚子裏被一隻大手攪拌著,心髒的壓力越來越大,腦仁像被針紮一樣,我卻隻能咬著牙堅持。
“嗬嗬,痛就叫出來嗎,又不丟人。”獄警的聲音就像地府的夜叉。
痛苦不能出聲發泄的滋味更加難以忍受,我腦海裏殘存的記憶提醒我,不能張嘴,否則,牙齒會被掃掉,高壓水柱衝進喉嚨會猛烈地壓迫氣管,刺激迷走神經和膈神經,引起反射性的呼吸困難和劇烈咳嗽,導致窒息死亡。不能睜眼,否則人體最脆弱的部位會爆裂。避開耳朵,高水壓衝破耳膜,使顳骨骨折導致腦脊液外漏,輕則昏迷、麵癱等腦損傷的症狀,重則斃命。太陽穴遇高壓衝擊,會損傷腦膜中動、靜脈出血,在中顱窩基底部快速形成硬膜外血腫,致人死亡。我必須用盡全身的力氣來調動不到十磅的頭部躲避那該死的致命水柱。我感覺我的背好像已經嵌入位後的牆中,卻仍然難逃對麵的衝擊,真後悔不該麵向水槍,而應該背對。
致身於煉獄般的折磨之中,真是渡秒如年,在我快要昏過去的時候,這一波衝擊結束了,而我直接一頭載到地上的水中,大腦一片空白,眼前白花花一片,耳朵裏隻有轟炸機的轟鳴聲,一會兒,全身的疼痛便一波波襲來。
即使這樣,拉希德絲毫沒有放過我的意思,獄警像變戲法一樣,弄來一張玻璃紙蓋在我的臉上,不停望上邊淋水。
腦袋裏的氧氣不斷流失,塞滿水的鼻子裏進不來一絲空氣,胸部像被堵死了樣的悶脹起來,肺部的火辣的疼痛已經不再重要,窒息感越來越重,我才意識到這是從美國CIA學來的玩意,據說一般人隻能堅持14秒。
我奮起全身之力,想把的那張該死的紙拿開,卻被兩雙有力手鉗製住,不能動彈分毫,我的腳拚命掙紮著卻又無濟於事,窒息感更重了,腦海裏卻是一片混沌,我仿佛看到了一條的白光,明亮中帶著柔和,給我一種溫暖的感覺,鋪在老家的那條柏油路上,而路的盡頭正是我的父母,父親還是那身綠軍裝,陽剛逼人,母親還是那麼慈祥,他們微笑地看著我,就像我小的時候。我快步跑向他們,離他們越來越近了。
“你要好好活著,不要犯錯誤。”母親臨終的遺言在我耳邊響起。
突然之間,窒息感消失了,我臉上的紙也被拿掉了,我張大嘴巴狠命地呼吸著,甜美的空氣再一次進入我的鼻腔,順著氣管緩緩而下進入肺中,舒服的感覺讓我忍不住“啊”地一聲呻吟,全身柔軟的沒有一絲力氣。
我眼前也逐漸地清晰起來,剛才的窒息讓我的感觀失靈,我的麵前又多一個穿軍裝留胡子的中年男人,他正在大聲地訓斥獄警,和拉希德爭吵著。重新回歸大腦的意識告訴我,剛從鬼門關打了個轉,現在惡夢暫時結束了。
爭吵了片刻,拉希德麵紅耳赤地悻悻離去,看來他對這個人有點忌憚。一個獄警又給我找來一身囚服,我穿上後,又被拖架著帶回牢房,臨走時,這個軍官還仔細打量了我兩眼,看的我挺不自在,全身毛毛的。
奇怪,這是怎麼回事?這個人是誰?和拉希德不對盤?還是我有救了?我一邊給傷痛的部位拿捏按摩,一邊思考著,百思不得其解。
又過了一天,還是沒有動靜,而拉希德也沒有再來找過,連獄警也不來騷擾了,但我卻感覺到這種平靜多半是暴風雨的前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