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成績單(1 / 2)

時雲天終究沒有從仲元那裏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眼看著牆上掛鍾的時針慢慢指向了“8”的位置,已經快到了上學的時間,他便不再和仲元繼續磨蹭下去,急匆匆的洗了一把臉,便挎上書包朝著鐵門跑去。

那條地下通道像是專為防範外界來人入侵所設置,時雲天從實驗室裏跑出去沒有遇到一點阻礙,幾個紮眼的功夫他便來到了大門外。

昨天的野狗不再趴在那處破敗磚牆上,時雲天也沒有選擇來路去上學,而是向著右邊轉過,朝著東二巷靠近護城河的那一頭跑去。

這條老錦城的護城河曾經為全城提供著飲用水,但隨著城市規模的擴大,外來人口的增多,這條河的水量已經不堪承受繼續供水的重任。於是錦城市政府早在十多年前便修建了河道從錦江引水,這條老護城河失去了它的曆史作用,加之流經的全是錦城經濟最不發達的地域,因此也就無人打理,兩旁的路漸漸荒廢。

以往家住城東的二高學生們喜歡走護城河邊的小路去上學,這樣可以節省一半的路程。自從有一年冬天發生了兩起學生失足溺亡的事故後,市政部門便將這條路封閉了,不再允許有行人經過。

兩米多高的水泥牆壁對於時雲天來說算不得什麼障礙,自從習練那本厚厚的無名功法開始,他便發覺自己對於身體的柔韌性掌握越來越強。隻見他朝著牆壁疾跑幾步,兩腳在牆上“蹭蹭”地點了兩下,身體便躍到了牆頭。左手在牆頂上一撐,身體便借著慣性掠了過去,雙腳同時屈膝,穩穩地落在了地上。

時雲天每天早晨都是以這樣的方式抄著近路去上學,這也是巷子裏那些喜歡一大早就起床溜達溜達、送孫子孫女上學的大爺大媽們沒有遇見過他的原因。

淡金色的陽光從那日出之地而來,透過天邊層層潔白的雲彩,依然保持著那股清馨怡人的淡淡溫和,撫過少年郎未經世事的臉龐。

時雲天迎著朝霞,抬頭看了一眼雜草叢生的前方,單腳跨出向前跑去,奔向了他未知的前途。

……

昨夜的一場霜降使得道路兩旁梧桐樹葉紛紛變得枯黃了起來,不複那種極有生命力的綠。一高一矮兩個手臂上帶著紅袖套的高一四班男生,手拿一個小本子,正站在二高的校門口,殺氣騰騰的注視著一群群從梧桐樹下走來上學的學生。

為了確保學生們按時參加早自習,二高規定了要對早晨7點50以後才進入學校的學生一律計作遲到,並且在每周一開廣播早會的時候進行全校通報。而這個登記遲到學生的權限,學校下放給了各個班級輪流執行。

一高一矮兩個高一四班的男生,之所以一副深仇大恨的表情盯著這些踏著鍾點前來上學的學生們,原因很簡單,因為他們四班足球隊的領頭人物吳俊昨天早晨晚了一分鍾,被高一三班執勤的人抓了一個正著。四班班主任陳海冰昨天為此把足球隊的人都訓了一頓。

有人的地方不一定就有江湖,但一定會有競爭和比較,學校也不能免俗。高一年級很多人都知道,三班和四班是對手班級,陳海冰早在這一屆年級組第一次內部會議上,就對著劉老頭說出了讓兩個班“相互切磋”的話來。

高一新生入學後的第一次考試成績將於今天公布,一高一矮兩個男生很緊張,他倆這次考得都不好,生怕陳海冰會將這次成績與他們平時喜歡踢球進行掛鉤檢討。又恰逢吳俊被三班記錄了遲到,都知道陳海冰是一個好麵子的人,可能會借題發揮限製足球隊以後的活動空間。因此在他們看來,如果能借今天這個機會抓那麼一兩個三班的人遲到,抵消昨日四班遲到的影響,或許就可以讓陳海冰對他們網開一麵。

清脆的預備鈴在教學樓各層統一響起,高矮兩個男生立刻關上了大門,一左一右站在門衛室旁邊的偏門前,如同哼哈二將一般,瞪視著這個僅隻容一人通過的小門,看那架勢是連一隻蒼蠅都別想飛入。

一分鍾前還有不少學生進入校門,誰曾想到此刻卻再也無一個人,淒淒慘慘清清。並不是說今天就沒人遲到,而是那些老油子們都知道,這掛著“檢查”袖標的“哼哈二將”隻能站半個小時,等到8點20早自習的時間一過,他們就得回教室上課,這時那些躲在館子裏、巷子裏的“遲到專業戶”們,便會如雨後春筍般紛紛現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