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一個人,一種毒,一座島(1 / 3)

華夏大地曆史上並非沒有遭受過洪水,在上古時期流傳下來的大禹治水三過家門而不入的故事,便是最早關於大洪水的傳說。自從共和五年長江流域爆發大洪水以來,政府加大了對黃河與長江沿線流域防洪堤的建設力度,並有駐軍常年在重要河堤上堅守,安然度過了此後四十多年的夏季洪澇期。

共和四十八年,由於厄爾尼諾現象導致長江上遊的泛湖、洞庭等湖泊降雨增多,中下遊多個重鎮水量達到曆史最高,因而導致了百年不遇的大洪水爆發。

大雨狂暴的從空中傾瀉而下,如同石子不停地砸在身上一般疼痛難忍。十二歲的時雲天左手使勁地抓住一根生長在泥土中的大樹樹幹,五指深深地陷入進去,右手抓住一把紅色小傘的傘尖,而另一頭的傘柄處正被一個細弱的手掌緊握著。

“抓緊了,別鬆手!”時雲天顧不得從頭頂一直往下淌的水流,大聲喊道。

身前半米處,一個小女孩右手通過這把小傘與他緊緊相握,肆掠的洪水生出一股巨大的吸力,要將她整個身子卷動著拖走。小女孩使勁抿著嘴唇,蒼白的臉上顯出一絲吃力的神色,卻沒有發出一聲懼怕的哭泣。隻是用倔強而明亮的眼睛與他對視著,使勁點了點頭。

兩人就這樣堅持了兩分鍾,與洪水進行著生與死的搏鬥。時雲天瘦小的左手由於插入樹幹太過用力,已經開始流出了鮮血,在雨水的潑打中滾淌淡去。看著身邊不時被洪水帶走的家畜和木板桌椅,時雲天感覺這樣下去體力總有用盡的時候,必須要想辦法將女孩從水中拖出來。

“氣運歸臍齊,提咽丹田生。”時雲天心中默念著運氣的口訣,吃力的推行著經脈運轉,內腑丹田處慢慢升起了一股熱流,經手臂來到手腕處,憑空生出了一股勁力來,將小女孩向身前拖近了稍許。

時雲天心中一喜,趕緊想要如法炮製地將小女孩拉出水麵,可是沒有想到後腰雪山處突然一顫,一股莫名的寒意隨即遍布了全身。

時雲天感受到身體的變化,心中變得異常緊張,在這緊要關頭他顧不得去想究竟怎麼回事,一咬牙將全身繃緊,想要再提一口氣,複製剛才的做法,卻沒有料到更大的反噬襲來,他的臉色開始變得蒼白,身上體溫下降,手指間漸漸泛起了白絲,甚至凝結成一顆顆肉眼可見的細小冰粒。

與此同時,時雲天身上如同千萬顆細針同時刺入,挑動著脆弱的神經感知。他忍不住痛苦地大叫著,右手原本牢牢抓住的小傘漸漸滑落。

小女孩依舊緊緊抿著嘴唇,看著時雲天流血不止的左手,和已經開始慢慢結冰的右掌,感受到了自己的生機一點點流失。

無法可想,無力可借。

當時雲天隻有手指還能勉強勾著傘尖時,一切已經無可挽回,小女孩的雙眼盯著時雲天,用盡力氣喊出兩個字來:“謝謝。”

在錯手分離的一刹那,小女孩眼角淌出了一顆晶瑩的淚珠,隨著她一同被洪水卷到身後,一眨眼間便消失不見。

……

時雲天驀地睜開雙眼,眼皮不住跳動著,嘴唇哆嗦,胸腹起伏不平。之前已經有過這種體驗,他知道自己又一次在練氣之中沉入了夢境。幸好醒來得早,除了額頭上滲出一層密密的冷汗之外,他的身體沒有其他異樣感覺。看了看周圍的幾麵牆壁,上麵都分布著一些大小不一的冰粒。

時雲天輕輕呼出一口氣,看了一眼掛在牆壁上的時鍾,已經過了淩晨三點。他依然保持著盤腿打坐的姿勢,端起了放在身前的透明杯子,杯子中是一種淡藍色半透明液體,在這種低溫環境下放置了幾個小時,杯子卻仍然冒著騰騰的熱氣。杯子中的藥水是大叔親手配置的,自從記事開始他每天都要喝一杯這種藥水,隻不過藥水的顏色經常變換不同。

時雲天自小患有一種怪病,夜晚十二點後,他的全身便會發寒發冷,指尖會凝結成冰。為了治好他這種病症,大叔才將地下實驗室隔了一個屋子出來,讓他每晚在暗室裏休息。同時丟給了他一本不知出自何處的無名書籍,上麵用毛筆寫著一些口訣。大叔說書上寫的是從未流傳於世的用於人體練氣的口訣,時雲天每晚需要在暗室裏修煉這些口訣,並喝下他配的藥水以壓製寒氣,慢慢改變自己的體質以驅逐寒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