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考倒計時最後一天，整個附中高三都放假了。
今天是每個考生熟悉考場的日子。
宋欽蓉和唐芯被排在了一個學校，傅焱的相對遠一點，倒是許肖南運氣最好，考場就在附中。
四個人一個學校一個學校地看過去。連軸轉了三個學校，都有些疲累。
許肖南吃了藥，就坐上許家來接他的車，先行回去了。
“明天還要考試，你們倆今天也早點回去，養精蓄銳。”宋欽蓉交代道。
唐芯卻是一臉緊張：“可我……我昨天刷了兩套題，發現還有幾道不是很會……”
“哪幾題？我教你。”傅焱當即應道。
唐芯連連點頭：“好呀！那蓉蓉，我先和傅焱去一下圖書館？”
宋欽蓉笑了：“嗯，注意安全。”
“放心吧蓉姐，有我在呢。”傅焱說著，朝她揮了揮手。
兩人並著肩，緩緩走遠。
校門口，人來人往，到處都是考生和家長。
宋欽蓉看著兩人漸行漸遠的身影，不知為何，心底騰起了一股莫名的不安。
突然，兜裏的手機震了起來。
宋欽蓉頓了下，拿起一看，頓時神色變了。
“外婆，怎麼了？”宋欽蓉急忙接起。
電話那頭的聲音滿是無奈：“蓉蓉，你看最近有沒有空，回來一趟？”
“我……”宋欽蓉呼吸滯了一下。
空倒是有，但追究了三年的事就此收手，她實在沒臉回去。
“你還是不肯回來嗎？”
聽到對方的沉默，外婆便猜出來她的心思，她歎著氣，把聲音改成外放，“你仔細聽聽吧，他睡著了，在說夢話呢。”
宋欽蓉的指尖瞬間攥緊，整個人都緊繃起來。
話筒那頭的聲音很輕很輕，像是那人的囈語。
因為睡著的關係，口齒不是很清晰，卻也能聽到對方呼喚的那兩個字。
宋欽蓉一下子就不行了，緊捂著嘴，眼淚倏地湧出了眼眶。
“他，他……又鬧了嗎？”不知過了多久，宋欽蓉低低地問。
外婆接起電話：“不和你視頻的時候，他都很聽話。聽話得都不像個……唉，外婆看著就難受。外婆是真的心疼呀蓉蓉……”
宋欽蓉哭得渾身都在顫抖。
她當然知道聽話這兩個字代表著什麼。
那是用極度的缺失感和沒安全感換來的。
而這一切，都是因為不負責任的她。
“蓉蓉，你要是實在不想回來，我送他來見你好不好？
就還是和以前一樣，你說個地方，我們在那碰頭。
這次就多呆幾天。
你們已經分開半年了，他是真的很想你啊……”
宋欽蓉抬頭，淚眼朦朧中，似乎看到那個身姿挺拔的男人正從車上下來，越過馬路，越過人群，一步一步朝她走來。
她心尖微微顫抖著。
突然在心裏懷疑自己。
到底是為什麼，她要一直懦弱地瞞著這個男人？
明明都已經絲毫不懷疑他對自己的感情了。
那無論是他，還是電話裏那個連夢中囈語都在念著自己的人，都有資格，也理所應當地，可以知道對方的存在。
宋欽蓉平緩了心情，垂下眼眸，似妥協又似釋然地，吐出了兩個字。
“京城。”
“我在京城，外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