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鼻尖一酸,心裏又氣又痛,幹脆轉過臉背對著他。
汾陽王的麵色不大好看,示意底下人搬了個椅子過來,坐在不遠處看了她的背影半響,才道:“你總是這樣不肯吃藥不肯睡覺,病怎麼能好?”
這段時間以來的委屈終於找到了出口,淳安郡主有些口不擇言:“病死了算了!反正在你眼裏,我這個女兒的死活也不重要!”
“胡鬧!”汾陽王沉了臉冷斥:“你這是什麼混帳話?!要是不在意你的死活,我還一天三趟的請胡太醫過來?你胡鬧也要有個限度,邵文勳他是犯了律法,聖上不遷怒你的父親,你就該感恩戴德了,竟然還妄想著讓我救他,你有沒有腦子?!”
這些道理底下伺候的人已經跟她說過無數遍了,可是淳安郡主一句話也聽不進去。
她怎麼能聽得進去?
這些人都輕飄飄的說著無關痛癢的安慰的廢話,卻根本不能設身處地的幫她想一想她的痛苦,她嗚咽了一聲,猛地坐了起來瞪著汾陽王:“那你就讓我眼睜睜的看著他死?”
“不用你眼睜睜的看著!”汾陽王毫不相讓,針尖兒對麥芒的道:“他已經死了!”
屋子裏猛然沉靜下來,淳安郡主睜大了眼睛一臉茫然和驚恐。
她許久都沒有做出反應,一時呆住了。
汾陽王陰沉著臉看著她,語氣冷淡的道:“聖上還沒發落他,他自己扛不住,先畏罪自盡了,這等自私自利,絲毫不在意妻子兒女的人,你惦記他有什麼用處?”
淳安郡主麵色發白,連嘴唇都在微微顫抖,看著汾陽王說不出話來。
汾陽王卻不管這些,見她看著自己,便盯著她的眼睛:“你該慶幸,若是我出了事,你可不能躺在這裏讓太醫一天三次的來看病,使性子不肯喝燕窩,而是跟邵文勳一樣在刑部的死牢裏了!你這麼要死不活的病著,有沒有想過你的子女?有沒有想過你的父親?再說了,病著就能救他了?”
淳安郡主被罵的臉色鐵青,怔怔的看著父親出神。
過了好一會兒,她幽靈一般的張了張嘴,吐出一句話:“父王,你不是不知道文勳所做的事兒的吧?”
汾陽王猛地回頭看她。
淳安郡主就扯了扯嘴角:“他這個人,貪心是有的,卻始終都很有分寸,不得到您允準的事兒,他是不敢做的......”
汾陽王目光炯炯,沒有說話。
淳安郡主的麵色變了變,又自嘲的笑了笑:“果然是我猜的這樣.....”見汾陽王要開口,她冷漠的抬起頭望著他:“誠如您所說,您倒下了,我才是真的完了。所以您放心,我不會去細究文勳到底是怎麼死的,但是我想求您答應我一件事。”
汾陽王眯了眯眼睛,最終還是道:“你說。”
淳安郡主麵色煞白的盯著他,一字一頓的說:“我要蘇家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