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五千龍驤營將士拔營起寨,這場雪也越下越大了,雖然大家都穿著厚實的棉衣,然而寒霜凍臉,加上馬蹄時不時打滑,揚起的冰渣不停拍打在臉上,疼得人睜不開眼。
盡管如此,可誰也沒有駐馬停下,因為大夥都知道,一旦落單,最終的結局恐怕就隻有凍死在荒野之中了。
這如鵝毛般的大雪大大減緩了大軍行進的速度,等他們趕到蘄州東門時已是寅時三刻了。在雪夜中,整個蘄州城都被白茫茫的大雪覆蓋,城中靜悄悄的,除了幾盞孤燈在寒風中無助地搖曳,城頭上竟看不到一個值哨的官軍。
眼瞅著時間不早,定國當即下令道:“張成均、李永成!你二人即刻領兵一千去往西門外江岸碼頭埋伏,若有人逃出,不可放走一個!”
二人答應一聲,旋即帶著將士悄悄繞道向南,沿著長江東岸,去往西門埋伏去了。
目送他們離開後,定國繼續下令道: “陳璽、王之邦!入城之後你二人領兵一千去奪北門!李春銘、楊祥!你二人領兵一千去奪南門!老靳,你帶五百人攻州府衙門!其他將士隨我攻打荊王府!大家都清楚了麼?”
“清楚了!”諸將各自輕聲低吼了一句。
“祁將軍,這裏就交給你了!王國仁,帶上一百親兵隨我下馬!”說話間,定國已然翻身躍下了“二鬥金”。
“老大!你是主將,不可以身犯險!還是讓我去吧!”靳統武嚇了一跳,趕忙就要下馬阻止。
定國伸手將他按在馬鞍,毅然決然地命令道:“依令行事,違命者斬!”
說罷,定國迅速招呼著一百名親兵悄悄向著城下衝去,靳統武無奈,隻得攔下在後督陣的王國仁,對他囑咐道:“國仁!你且護住老大,若有差池,提頭來見!”
“靳哥,你就放心吧!隻要有我一口氣在,定讓老大毫發無損!”王國仁抱拳作了一揖,隨即拔腿向前,追趕定國去了。
在定國的帶領下,眾人手執攀城索,悄無聲息地潛伏至城牆下方,用盡全力將攀城索拋向城牆垛口。
待攀城索的抓鉤死死抓住垛口磚石後,定國將鉤繩另一端纏繞於腰間,然後抓起冰冷濕滑的繩索,一步一滑地向著已經結冰的城牆上方攀去。
眾親兵見定國身先士卒,皆大受鼓舞,也都跟著魚貫向上攀爬。
大約用了半柱香功夫,定國終於率先登上城頭,隻見城牆上積雪已有近一尺深,再往左右一看居然沒有半個官軍的蹤影,想必是天寒地凍,全都偷懶跑去烤火了。
定國在原地等了片刻,待眾親兵陸續登上城頭,這才向著城門奔去。
沒想到這才剛下城樓,迎麵就撞見了一個跑出窩鋪撒尿的官軍。看到黑暗中人影幢幢,這名官軍不禁大吃一驚,扯著嗓門大喊了起來:“賊兵來了!”
見已暴露,定國二話不說抽出佩刀,衝上前去,伴隨著一聲淒厲的驚叫,這名官軍被定國一刀砍翻在地,鮮血隨之泊泊流出,將身下的一片白雪染紅。
“王國仁,帶弟兄們攔住官軍!”定國朝著身後王國仁大吼一聲,隨即舉刀直奔向城門。
沒等那些圍在城門洞中烤火的官軍反應過來,定國已然殺至跟前,但見寒光陣陣,瞬間血光四濺,不消片刻功夫,這群烤火的官軍就被定國斬殺殆盡。
與此同時,窩鋪中那些被驚醒的官軍也相繼提刀衝出,與王國仁的一百親兵戰在了一起,整個城門前頓時陷入一片混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