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秋當著掌櫃老兒狡黠一笑,當即聲道:“老兒,你死期也不遠矣。”說罷,徐秋踏空一步,借著人亂嘈雜,登上了梧桐樹,叫囂老兒,“梧桐老樹委實有些難纏,既然如此,就先拔掉如何?”
“蜉蝣撼樹!”
掌櫃老兒一句之後,取出極長一劍,迎劍徐秋,劍劍致命,可徐秋又豈是泛泛之輩,眼下身影翩眇,有如驚鴻,忽上忽下!先前幾番徐秋與之交手的時候,還在擔驚受怕自身的劍法被眼前此人給瞧穿,隨後又忌憚這梧桐老樹的束縛之術,不過泥瓦巷中瞧見了猛狗追孩童的一幕之後,突有一計。
靈璧酒館數百年來還從未有過似今夜這般熱鬧,不論是酒客或是嫖客或是修士皆是癡迷,徐秋笑言,“紙醉金迷,當如是。”
掌櫃老兒有些錯愕,自身明明是乘風修為,卻奈何不了眼下這位八旬老嫗,委實古怪,約莫刺出了三千劍,徐秋是劍劍皆避之,腰間的青石劍鞘自始至終未曾出手。再是如何老道的掌櫃老兒,也有鬆懈一時,就例如,馬行千裏,終有脫韁之時。徐秋等了三千劍,終於等到此時,陡然施展猛縮地成寸,一步移至梧桐樹下,端起馬步,擼起袖子環抱梧桐,做拔樹之姿。
這一幕被掌櫃老兒瞧見,他卻是無動於衷,雲淡風輕道:“縮地成寸,青木宗的獨到步法,嘶...閣下莫不是青木宗的人。老夫與青木宗有過不淺的來往,還從未聽聞青木宗有過樓姓修士。不過也好,後日青木宗有人來此辦酒席,不妨就將你給你交上去,好生一問,如此一來,青山宗的問罪也移給青木宗,妙呐!”
說罷,老兒一劍倒握,歃血!
“梧桐,食之。”
徐秋狡黠一笑,指間輕輕“啪嗒”一聲。
老兒錯愕,使喚了數百年的吊命梧桐眼下卻是無動於衷,一指徐秋,又高呼:“食之。”
忽!
自徐秋一個響指之後,靈璧酒館之中瞬時彌漫出了股揮之不散的氣味,充斥這片方圓!頭頂黃竹鬥笠的這位,驍勇極了,憑一人之力拾取了數萬錢,藏於袖間,不過眼下他是眉頭一動,努鼻猛吮一口,當即臉色青紅一片,喉中攢動,高呼:“娘的,這是屎味!”
“誰他娘的拉褲襠了?”
陪酒的女子神色最是精彩,由於這些吃酒的人皆是客,不得怠慢,可這氣味實在叫人不敢多吸一口,於是乎,有女子小聲嘀咕:“這神仙也拉屎的麼?”
正吃酒肉的一位闊刀修士,狂嘔不止,“哪位仁兄,究竟是哪位仁兄,出去拉不好麼,這味堪比三十年不曾拉過呐,險些要了老夫的命!”
一時之間,靈璧酒館之中更是喧鬧非凡,就連二樓廂房中的數位正雲雨一番的公子爺也是從窗旁冒出一頭來,猛問:“是可忍,孰不可忍?老子花了千錢來此瀟灑, 是來聞屎尿味的麼?”
掌櫃老兒一時發懵,不知為何。
忽然清脆一聲,“哢嚓”!
徐秋猛曰:“昔有魯猛人倒拔垂楊柳,今有樓某人力拔老梧桐。”
叫掌櫃老兒回神的並不是徐秋的一句話,而是憑空而起的一聲龍吟與陣陣象吼,急忙往徐秋瞥了一眼,隻不過一眼,老兒的三寸肝腸,寸寸豕分蛇斷,可用一詞形容,“默哀大不過心死。”當下,老兒不可不謂是心死了大半截,守了數百年的鎮館梧桐,就被這八旬的老嫗硬生生的拔起。驚世駭聞,徐秋一手撐地,一手托梧桐,腰間裹布青石劍鞘順意而動,將這深埋低下數百尺的根須給一一刨出,一根不落下,徐秋的嘴角揚起一個極其高傲的弧度,“力拔山兮氣蓋世,老兒你能耐我何?”
不知何時,徐秋也開始動土了,劍鞘刨土甚是得心應手。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