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清楚頭緒的太後,哪能坐得住,趕緊去禦書房找皇帝商議。
雲列使臣還在天啟,皇室自是無法馬上處置童南天。
且不說如此,就算使臣離去了,要想除掉童南天還得想好一個萬全之策才行。
童氏不是一般的門戶,牽一發而動全身。
可他們要是不針對童南天,來日便沒了新帝的地位,甚至整個天啟的江山都會易主。
眼下,童家與宮中針鋒相對,謀算在即。
童心跟著童南天一道回了相府,相府沒別的女眷,她作為外嫁的女兒,回來操持喪事是應當的。
童家噩耗連連,先前童大夫人死時,童雲峰並未來訪。
如今死了童家當家主母,以及童家子嗣,他雖作為天啟使者不該來,但作為宗親來一趟合情合理。
此番登門吊唁,童雲峰本意想見童南天一麵,探一探他那個成為攝政王妃女兒的底。
這個節骨眼下,童南天為挽回局麵都來不及,哪還能見童氏同族之人。
他作為童氏旁支家主受命在天啟,穩固童氏在朝中的地位,要是惹得皇室對他一直生疑,就會讓皇室疑心是不是童氏奪位。
若真是讓人生出這般疑心,消息在七洲領地傳開,便會壞了氏族大事。
他無懼天啟皇室,真正令人感到懼怕的,是自己的背後的氏族。
見不到童南天,童雲峰倒與童心再次打了照麵。
“前輩能登門吊唁,有情有義,是心兒失禮怠慢了。”童心雖身上披麻戴孝,麵上卻不見一絲悲切,稍稍見禮道,“還請前輩見諒,家父現下悲痛過度,無法見客。”
“不如待過些日子,我家父親思緒緩和,再與前輩一敘吧!”
見到童心到來,童雲峰半眯著起狹長的眸子,眼裏充滿了審視與打量,“攝政王妃話雖如此,恐怕本官再無這般機會了罷。”
他回雲列就在近幾日,童家變故與此有關。
此女子生了取代童南天成為掌家人的心思,心狠手辣除掉當家主母,連自己一母同胞的親弟弟都算計在內。
接下來便會輪到童南天及童家兩個嫡係血脈。
那時,這個相府不過成為了她的修羅場.......
現在童家幾乎是童心的囊中之物,童雲峰雖知曉接下來會發生何事,卻不好貿貿然插手。
登門吊唁,跟童心打過照麵便離了去。
童家三起訃告,童南天沒心思上朝,上遞折子告假半個月。
童心操辦了童家的喪事,三日過後才回去王府。
這幾日在童家,她未見到容廉。
剛從相府一回來,等候多時的管家,迎麵而來,“王妃,王爺讓您去書房一趟。”
“知道了,這就過去。”童心收起麵上的一絲疲憊,先隨管家去書房。
到書房的庭院外,見到夜羅不是守在書房門口,而是守在院門。
書房院內外過於安靜,透著一絲不同往日的異常。
見此,童心眉梢微揚,眸光一漾,抬腳踏進庭院。
還未走兩步,身後厚重的院門隨之被關上。
不等她多想,‘嗖’的一聲,暗中氣勢長虹,破風飛箭直麵襲來。
立定在原地的童心,麵不改色地微微側首,長箭掀起勁風,從她麵前擦身而過。
嘭!
貫徹深厚內力的長箭,擊穿庭院厚重的木門,隻留下箭羽末梢。
能有如此內力的人,除了容廉不會有第二個。
長箭落定,庭院中隱藏的暗衛紛紛現身,清一色的夜行衣,以黑巾蒙麵,獨留在外的一雙雙冰冷無情的眼眸。
看到這些人,童心黛眉一擰,鳳眸瞥了眼書房緊閉的門。
錦縵衣袖中,短匕滑落至掌心,眉心凝色。
無多餘的話,也不問此番是為什麼.....
因為這些人都帶著濃濃的殺氣,是真的打算殺了她。
院子裏的暗衛都是王府頂尖的身手,就連夜羅在此,拚盡全力都隻能解決三五個。
此番換成童心,卻麵對二十個暗衛。
庭院內充滿了蕭殺之氣,不會有什麼惻隱之心,他們接到的命令是殺無赦。
至於童心....她得保命。
庭院門外,夜羅雙手環抱著佩劍,眉頭緊鎖。
一旁等待的青嵐,看了他一眼,不禁開口道,“之前主子不是已經信任了王妃,為何這次還要出手?”
“主子說信任和能力不可混為一談。”夜羅神色儼然,不為所動,“王妃之前跟雲仲展交手未果,遲遲不知她的身手究竟如何,不弄清楚會有意想不到的麻煩。”
今夜主子親自下令測試王妃的身手,有其深意。
一則,童南天身手不賴,王妃接下來跟人交手是否能贏尚且不知。
二則,即便王妃贏了,到時背負著靠弑父名頭登位,走僻徑成為童氏旁支的掌家人,兩個月後麵去童氏本家,必有諸多試探和猜忌。